沒想到這小丫頭倒是痛快,段平章不能示弱,立即應承下來。
“自然,但比試內容由誰來定?”他視線掃過柳蘇蘇,眼中似有無限鬥誌。
嘖嘖,年少氣盛,年少氣盛。
這一下子就中了柳蘇蘇的下懷。
之前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在汴京揚名,這下可好,機會直接送到眼前來了。
她餘光瞥了下站在殷夏後麵裝著瑟瑟發抖的丫鬟墜兒。
這墜兒的確有個哥哥患病在床。
年初與友人飲酒失了分寸,回家路上與一輛馬車迎頭撞上,然後就倒地不起了。
他倒下是倒下了,但人沒死,就是一直沉睡著,醒不過來,總剩一口氣兒吊著。
郎中大夫巫師請了一大圈,可人就是醒不過來。
因為這事兒,他媳婦兒也跟別人跑了,現在就剩年邁的老父母養著。
這些事兒柳蘇蘇都是知道的。
原也是準備叫墜兒演完這一場,然後她找機會去看看能不能給醫好的。
沒想,就在這個時候段平章撞到了槍口上。
這不是巧了麼。
“那我們就以這個丫鬟的兄長為考題,你我二人都來看診醫治,看誰的辦法能將她兄長治好,如何?”柳蘇蘇彎著眼睛,看起來真是毫無殺傷力。
段平章根本不知道墜兒的兄長得的是什麼病。
但自幼出眾的他卻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這個黃毛丫頭。
“比就比!”他劍眉淩厲,態度鎮定自若。
複而,他又補充問道:“但我們同時看診醫治,怎麼判定他是被誰醫好的呢?”
這倒是個問題。
畢竟藥方都是一樣的吃,誰知道是哪個起了效。
底下圍觀的眾人免不了都像是當事人一樣開始垂頭苦思解決辦法。
卻見人群中的小姑娘毫不猶豫,隻是淺淺笑了一下。
唇角彎起一個漂亮又自信的弧度。
“那就段太醫先看,我後看,你若醫好便是你贏。”
話一落地,四下便是一陣驚歎。
這丫頭也太狂了吧。
段平章也驚得瞪大了雙眼。
這等於是下棋先讓他三步,若是他棋高一著,不等柳蘇蘇開局,他就能直搗對方將巢。
該得是有多強的醫術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啊。
段平章無端就在這個現場矮了三分。
當然,此刻不止他一個人發蒙。
一旁的殷夏和沈懿也為柳蘇蘇捏了把冷汗。
殷夏偷偷扯了她的衣袖,小聲道:“別賭這麼大啊,段家也是醫術世家,要是他先醫好了怎麼辦啊!”
而沈懿態度則淡定了許多。
他隻是輕輕握了握柳蘇蘇的手,溫柔而有力的說道:“不管做什麼決定,我都相信你。”
柳蘇蘇回握回去,笑的天真而純粹。
“我賭他贏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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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這場“絕世名醫”和太醫院之子的比試就成了汴京城熱議的新話題。
不管是街頭巷尾的百姓,還是朝中權貴都非常熱衷於討論此事。
有人知道墜兒兄長的病情,便篤定表示,這不是醫術能解決的,沈夫人那樣篤定自信,身上肯定是有些術數本事在的!
而朝臣們則分為兩撥。
一撥堅定地站理論派,認為醫術世家的段平章肯定能夠贏得比賽。
還有一撥是實踐派,他們認為從群眾中來的實踐派郎中柳蘇蘇才能贏取這頂桂冠,這一派以晏南齊為首,其餘擁躉都是他強拉著加入陣營的,代價是,他承諾事成之後會大宴賓客。
當然,地點就在柳蘇蘇開的藥膳坊。
隻是這些他還沒有向眾人吐露。
與此同時,歡喜樓旁邊的長樂坊也開了賭盤,來賭這一次的比賽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