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嚎啕痛哭的殷暢被她這句話給說的愣住了。
“啥?生不出兒子是男人的事兒?”她抹抹眼淚,問柳蘇蘇。
“對。”她點點頭,便叫下人送上奶茶招待客人。
天冷以後,將軍府上待客基本都換成了奶茶,這玩意溫溫熱熱又爽滑入口,屬於老少鹹宜的。
頭一回喝的殷暢也非常喜歡。
她端著茶盞,小口小口啜飲,忍不住讚歎:“這個好好喝啊,又香又甜。”
“喜歡就經常來。”
聽到這話,殷暢無奈的歎口氣,將手裏的奶茶放回桌子上:“我相公平時是不叫隨便出來的,今天還是因為表姐去找我……”
一旁殷夏恨鐵不成鋼的擰了眉。
懂了,這姑娘在家沒什麼家庭地位,所以才會哭天搶地就為生個男孩。
殷暢道:“沈夫人,表姐說您醫術特別厲害,能不能給我看看,我為啥生不出男孩啊。”
殷夏瞪了她一眼:“人家剛剛不是說了,生不出男孩是你男人的事兒,跟你有啥關係!他老齊家就沒那個生男孩的命!”
“可是……可是……”殷暢被她的大嗓門震得朝後縮了縮。
她平日裏最怕這個脾氣不好的表姐,但從小到大,也是表姐幫她最多。
說實話,殷暢也挺羨慕殷夏的,性子那麼直爽,又無所畏懼。
但她自己,確實還是做不到。
柳蘇蘇看出她是個膽子小的,趕緊止住殷夏還要暴喝的嗓門。
“行了,你別凶她,我來說。”
她當然不能給生活在這個年代人的講什麼XY染色體的問題,但醫術上的權威屬性讓她說的話聽起來格外令人信服。
“子女性別是由父親的基因決定的,生不出男孩是你男人的事兒,跟你沒有關係。”她淡淡。
殷暢還是有些不信:“真的?”
殷夏氣的拍了桌子:“這還有啥不信的!蘇蘇她能騙你嘛!全汴京的人都知道,她那雙手是能醫死人生白骨的,再說了,這些年齊三明納了好幾房妾室了,有哪個給他生出兒子來了!”
後院好幾個妾室都生不出兒子,那能怨女人嘛!
那不就是男人的問題嘛!
雖然殷夏是個古代人,但柳蘇蘇覺得,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覺醒了一些女權主義的思想,所以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性別而隱忍任何男人的無理。
但殷暢做不到。
她怯怯的扯了扯殷夏的袖子:“表姐……可這話我怎麼跟三明說啊……”
她相公齊三明,是這個年代常見的那種屢試不中的讀書人,身上有些討人嫌的清高在,但人生的不錯,看著又斯斯文文,所以殷暢的父母當年就把女兒許到了他家。
誰想,過了好幾年,這齊三明還是沒有任何出路,仍然在怨天尤人。
還因為屢屢生不出兒子而責罵殷暢。
再加上齊母又是個不好相處的,殷暢在婆家的生活實在是舉步維艱。
原以為表姐找到神醫,能讓她生活有一些盼頭,誰料人家又說生不出兒子是男人的事兒。
這讓殷暢怎麼好啊。
她回去可怎麼跟相公和婆婆交代呢?
殷夏戳著她的腦門氣哼哼道:“他敢把你怎麼樣!生不出兒子咋了,我跟你一起回去,我看他敢把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