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的柴房在後院小廚房旁邊。

裏頭堆著闔府上下整年需要的幹柴。

因為離著廚房近,所以哪怕是沒有燒火,但柴房裏也並不算寒冷。

昨晚上又有人怕她凍死扔進來了一床破被。

此刻,被捆著雙手的沈如霜正縮在髒兮兮的破被子裏發抖。

昨天扔進來之前,本來下人都已經把她嘴裏的抹布拿下來了,但她不依不饒,一直罵柳蘇蘇仗勢欺人,是小婊子,小賤人。

於嬤嬤聽不下去,在廚房裏又選了塊擦地的,把嘴給她塞上了。

沈如霜氣的要發瘋,眼刀子刷刷往於嬤嬤身上割。

就算堵住嘴,她想說的話也用眼神表達出來了。

“等我出去的,非弄死你個老太婆不可!”

於嬤嬤仿佛看不見,徑自在柴房裏挑了兩捆幹柴拿去了廚房。

自那以後,柴房再也沒進過人,根本沒有人管她是死是活。

沈如霜快瘋了,她發誓,要是有機會一定要把柳蘇蘇那個小賤人踩在腳下,讓她也體會一下被人如此羞辱的感覺。

“嘎吱”一聲,柴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門口透進來一絲陽光。

柳蘇蘇站在陽光底下,漂亮的鳳眼上挑,叫人把她嘴裏的抹布給拿了出來。

“賤人!賤人!我找我大哥去,讓他知道你的真麵目,你就是毒婦!賤人!”沈如霜還在罵,但因為沒吃飯,又凍了一夜,有氣無力的。

於嬤嬤氣的想上來抽她個嘴巴。

她就不明白了,打秋風的窮親戚誰家都有,怎麼偏就將軍家的這個親戚是這副蠢驢樣。

聽說還是將軍的胞妹,就這?

模樣氣度還有腦子,哪裏像是一奶同胞的?

於嬤嬤對自家夫人的印象那是相當的好。

過去她也是在貴人府裏當差的,平日連貴人一個影兒都瞧不見,好像多走兩步就損了貴體一般。

可柳蘇蘇不一樣。

她凡事親力親為,自打來了汴京,有事沒事都會到廚房裏麵轉轉,教幾個廚房的廚娘們新鮮的菜式。

所有下人都一視同仁,待遇跟著實力走,大家都挺高興。

既有大門戶女眷的端莊得體,私底下又是個和善有禮的,更遑論人家還有一手好醫術,好廚藝。

就現在外頭開的那間藥膳坊,那收入恐怕比沈將軍一兩年的俸祿還要高。

將軍平素又寵著夫人。

現在這不是傻子都能看明白的境況麼,將軍府說是將軍府,可是滿府上下就是夫人說了算啊。

這人不是瘋了麼,張嘴閉嘴把夫人罵成小賤人,她還想不想在這裏討口飯吃了?

“你罵夠了?”沈如霜罵,柳蘇蘇也不叫攔,愣是等到她罵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嘴角都起了白沫才開了口。

沈如霜沒力氣,但還還有勁兒拿白眼翻她。

柳蘇蘇都要被她氣樂了。

“明白告訴你,你哥出兵打仗去了,現在家裏不管是前院還是後院都歸我管,你要是還想罵也可以,那我就叫人繼續關著你,關到你什麼時候罵不動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