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沒多會兒就被一眾衣著暴露的東胡舞姬占滿。
她們穿著東胡特有的舞衣,腰身收緊。
沈懿覺得自己的頭愈來愈暈。
糟糕,剛剛那杯酒裏有毒。
來之前便知道與幽王一家是對立立場,但也沒想過堂堂一個王爺會把事情做到這麼絕的地步,若有偏差,便是覆水難收。
沈懿頭暈的愈發厲害。
他不能繼續在這裏坐以待斃。
他強撐著身上的不適感,手支在桌子上站起身。
“王爺,世子,今日在下身體多有不適,就先告辭了。”
大家都出了明牌,沈懿也沒有了客氣的必要,也不等二人回複,帶著於晉就要朝外走。
宴會廳的舞者仍在繼續。
幽王不語,穆兆安也一字未言,父子兩個饒有興味的盯著沈懿看。
頗有一種想看看他還能有什麼本事的意思。
宴會廳門口霎時間出來一列黑衣人,各個手持利刃,像是堵在兔子窩門口的狼。
就等著獵物送到嘴邊了。
於晉抽刀擋在沈懿身前,濃眉一皺,虎目一掃:“誰敢動我家將軍!”
黑衣人沒動。
似乎是等待著屋子裏王爺和世子的命令。
身上焦灼的感覺讓沈懿渾身發軟,他咬住舌尖,用疼痛將自己喚醒。
“於晉,衝出去!”他從齒縫溢出一句。
隨後,二人一左一右,對擋在門前的黑衣人采取正麵進攻。
沈懿身手極好,曾於萬軍之中取敵軍將領首級,他的功夫是常人所不能比擬的。
哪怕現在中了藥,並不及平日裏的收放自如,但他還是三兩下就將麵前幾個黑衣人打倒,清出了一條路。
那頭於晉也解決掉了身前的最後一個黑衣人。
偷偷眼見沈懿的身子晃得越發厲害,便趕忙過來,將人扶住,想直接從正門帶出去。
“將軍小心!”於晉驚呼。
若是往常,以沈懿的反應能力,定然能躲過身後人。
但是今天,他沒躲過去。
於晉眼睜睜看著將軍身後那位瘦小枯幹的胡人管家,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根手臂粗的木棒,毫不猶豫的砸向了沈懿的後頸。
沈將軍應聲倒地,於晉氣的要罵娘。
一旁看戲許久的穆兆安終於開口,聲音冷冷的,不複剛剛的好客熱情:“叫人把於副將帶下去吧,等沈將軍答應了我們的條件,會讓你們主仆兩個再見麵的。”
幾個地上呻吟的黑衣人爬起來壓住於晉。
他不是不能反抗,但他是將軍的副將,沈懿在哪兒他就該在哪兒。
“王八蛋,搞偷襲!”
他狠狠盯著堂上兩個虛偽的父子,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要是你們敢對我家將軍不利,老子做鬼也要讓你們幽王府所有人一起陪葬!”
穆兆安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朝下一擺手,幾個黑衣人便拖著於晉朝後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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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懿做了個夢。
夢裏,他是在汴京的家中。
天色尚早,外麵是一片氤氳的霧氣。
柳蘇蘇坐在黃銅鏡的梳妝台前畫眉。
細長的柳葉眉將柳蘇蘇原本有些稚氣的臉顯出一點成熟的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