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的人是誰一點不難猜。
原主之所以會跟李雲深結婚,是因為一場意外。
因為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她知道原主和李雲深的所有事。
她和李雲深的交集並不多。
他們認識是始於大半年前的一場意外。
那時候原主喜歡上村裏的一個男人,平時沒少貼補他。
那男人考上童生,村裏人都很羨慕,原主也很為他高興,還以為他們的事要成了。
不知怎麼的,鎮上有個富戶家的小姐看上那男人。
那小姐略微示好,那男人就跟原主劃清界限。
原主那時候才十四歲,性子擰,鑽了牛角尖,趁著家裏人不注意跑去投河。
李雲深就是在那時候救的她。
救人本來是件好事,壞就壞在村裏開始有流言傳出來,說原主的身子被李雲深看光了。
那時候李雲深把人救起來,被人看見兩個人身上都濕漉漉的,這事確實不好辯解。
後來流言越傳越難聽,宋父宋母雖然氣憤,卻不好去跟人說自己的女兒沒被人看光。
可要是任由流言這麼傳下去,原主的名聲就沒了。
原主的父親找上李家,正好李雲深還沒娶親,兩家的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可原主心裏,是不願意的,她還喜歡那個童生。
當然了,喜歡那個童生的不止她一個,她的一個堂妹對那人也有些心思。
堂妹平時就喜歡拐彎抹角的跟她打聽那人的情況,背地裏還會用憤恨的眼神看原主。
原主隻是一個十三四歲小姑娘,從小在村子裏長大,沒有多少見識,看不清堂妹的心思。
可她不一樣,她看過的事太多了,一眼就能看出她那堂妹心思不單純。
她知道原主不願意成親,在新婚夜下藥,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原主就和那童生沒可能了。
不過堂妹是怎麼給她下的藥,她得好好想想。
李雲深端了一碗水和一碗野菜糊糊過來,放到床頭的桌上,“吃飯。”
野菜糊糊黑乎乎的,還有糠,讓人很沒有食欲。
她端起水碗,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這才解渴。
看著那一碗黑乎乎的野菜糊糊,她還是嚐了一口。
有點苦,有點澀,一股怪味,那野菜很老,還刮嗓子,她抻著脖子,總算咽了下去。
也隻吃這口,第二口她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去了。
她把碗放回桌上。
李雲深看到她這一動作,眸光往暗處沉了沉。
村裏已經大半年沒下過雨了,家家戶戶都沒有糧食,宋安安知道自己實在沒條件講究。
可她真的吞不下去。
原主的家裏人很心疼她,即便在荒年,她也很少吃這樣的野菜糊糊。
她就更不用說了,雖說不是在錦衣玉食的環境裏長大,卻也是不缺吃喝,她實在沒辦法逼自己吃下這東西。
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宋安安抬眼,看到他冷淡的視線仿佛帶著別的情緒,解釋道:“喇嗓子,我吞不下。”
李雲深一聽這話,微微扯動嘴角,似乎要說什麼。
可他最終什麼都沒說,端起碗走出去。
家裏的確過得苦了些,她剛剛嫁過來,難免適應不了這樣的生活。
家裏的糧食都被鎖起來了,鑰匙在奶奶手上,奶奶絕不會願意把糧食分給他們二房。
他把碗放在灶台上,打算出門去買斤粟米給她熬粥。
宋安安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
她隻是說自己吃不下,並沒有發脾氣,他不至於會因為自己不吃東西就生氣吧。
她朝門口看了一眼,捉摸不出他是什麼態度,自己慢慢摸著走到牆角邊,那裏放著兩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