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
蕭雲錚神色微異,好像從來沒人問過他這句話,也從未有人這般心疼的看過他。
他阿母還沒來得及問,他阿父從來不問,蕭家人隻擔心他還能不能為蕭家爭軍功,皇帝隻擔心戰績如何……
這麼多年了,周圍的人,好像真的沒人這麼問過他。
看著她心疼的眼神,蕭雲錚捏了捏他手掌中的小手,搖了搖頭:“不疼。”
聽罷,顧清媤慌忙起身,說道:“你傷口不能泡太久的熱水,趕緊起來穿衣裳,我去給你取藥。”
急忙叮囑完就往外跑去。
“雲芽、雲芽,快去拿藥來。”
蕭雲錚隔著屏風光聽她急躁的聲音和腳步聲便知道她有多慌亂。
但他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傷口,這個和以往比,確實不值一提。
顧清媤拿著藥回到房內,見他已經穿好衣衫坐著等她回來。
“將軍,上藥吧。”
她將托盤放在他跟前。
蕭雲錚看了一眼,有藥粉藥膏和繃帶,不由得心底一陣好笑,一個小傷口,何須這種陣仗。
看他沒動,顧清媤示意他動手:“將軍,上藥。”
蕭雲錚抬眼看她就站在他跟前,一動不動。
遲疑了一下,抬手解開裏衣,露出傷口,他之前早已簡單處理過,已止血,隻是擦幹淨了周圍的血跡之後,外翻的皮肉顯得更明顯。
顧清媤看著小臉皺成了一團,這傷口就是肩膀處,手臂抬起應當都痛的吧?
看了一眼她那別扭的小臉,蕭雲錚心底閃過逗弄她的心思。
“哎!嘶!”
隻見他抬手要去拿藥時,手臂牽動了傷口,臉色難看的倒抽了口氣。
“怎麼了?是不是拉到傷口了?”
顧清媤連忙將藥拿了起來放在桌上,自己坐在了他跟前,說道:“你還是別動了,我給你包紮吧。”
“你會?”
“嗯,之前和雲芽經常跟著大夫去孤獨院幫忙,幫很多小孩處理過傷口,這一點還是沒問題的。”
顧清媤低頭仔細的給他傷口上藥,觸及之時,都是小心翼翼,輕柔得他感覺仿佛羽毛掃過胸口,心口奇癢難耐。
兩眼盯著她覆在他胸前的小腦袋,鼻尖聞到的是來自她身上的陣陣馨香,身體感觸到的是她輕如羽毛般的撫觸……
他艱難的閉了閉眼,突然有些後悔逗弄她了,這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終於熬到上完藥,她又開始搗鼓給他上綁帶。
他當真是有些騎虎難下,就他這傷口,無須綁帶,過沒幾日便會長好了,皮肉傷他早就習慣了。
想了想,還是清了清嗓子說道:“這點小傷,沒必要綁了。”
剛說完,原本正在認真弄綁帶的顧清媤抬頭看他,很是嚴肅的說道:“如果不綁好,傷口會潰爛的,很難好,綁好了,傷口會好得快些。”
說罷,又補充了一句:“你行軍打仗這麼多年,這些個道理,軍醫都沒跟你講過嗎?”
蕭雲錚聲音沉悶的說道:“行軍打仗傷口多不勝數,哪會計較那麼多。”
聽到他的話,顧清媤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遲疑了一下,繼續為他綁上,邊綁邊說道:“以前我管不了,但日後,隻要我在,我就幫你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