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大牢內
顧清媤一身粗布衣,坐在牢房內,她環顧了四周,四麵全是牆壁,連個窗戶都沒有。
她從衙役大牢出來時,便聽到獄卒說,她到這裏是死牢。
正想著,便聽到一陣焦急的腳步聲朝這邊過來,她抬眼看去,是韓廷書。
“顧娘子,你可還好?”
“我沒事,不過,為何我會到死牢?”
韓廷書神色微凜,說道:“我查了,是郡主那日進宮給太後請安,說了行賄之事,而後又傳到皇帝耳邊,聖上震怒,才下令將近關到這裏,不過你放心,我明日一早就進宮,即便是舍棄這身官袍,定也是要與他辯個不死不休!”
原來如此……
平陽王妃和安陽兩人是徹底要將她置於死地了。
她頹然的垂下雙手,說道:“韓大人,不必為我費心了,這幾日你幫我,讓我見見陳叔叔,他肯定會告訴我的你們一直審不出來的,若是,我不能活著走出去,顧家的冤屈,還得仰仗韓大人為我們洗清冤屈。”
說罷,對韓廷書行了大禮。
從城郊外回來,到死牢這裏,她每走的一步都舉步維艱,她把能做的,可以做的,都盡量做到最好了。
見她如此,韓廷書眼神透著悲戚,更多的是滿滿的心疼和不舍,他從顧清媤在孤獨院幫助孩童時便認出了她,繼而對她傾心,但,從不知,她竟是這般的冷靜和沉著。
纖細瘦弱的小身板卻好似蘊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堅韌和毅力,上次在酒家雅間,她說出整個計劃時,他震驚於她的果敢和膽識,也折服於她的冷靜和睿智,這些他從未在一般的女子身上看到過。
他喉嚨艱澀,嘴唇微顫,才說道:“顧娘子不必如此說,今日即便是換做他人,我也必定會還無辜者清白,況且,現在一切尚未定奪,你不必太過於悲觀。”
顧清媤卻搖頭:“我並不是太過悲觀,而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次回到廷尉府,若是出不去,那便也隻能說是命數了。”
上一次她借蕭雲錚出了牢獄,這次,想必是沒機會了,死牢,即便是蕭雲錚回來,也未必能將她撈出去吧。
想及此,顧清媤繼續說道:“我也不是輕易放棄之人,否則那日也不會找你出來,我們還是按照計劃行事吧。”
回到皇城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她沒得選擇,找韓廷書出來,她也想好了一切後果,若真的無力回天,那也是她的命了。
韓廷書聽罷,也沒再繼續說是什麼,隻能是點頭:“好,今夜我當值,我帶陳明來見你。”
顧清媤感激一笑:“多謝。”
她這一聲謝,卻讓韓廷書一陣苦笑:“我真不知道這次幫你是對還是錯,來見你之前,我曾想過,若是那日我將你打暈藏起來,或許,你就沒今日的禍事了。”
聽他這麼說,顧清媤卻是搖頭:“有些事情,是我必須做,並且要趕快做的,再說了,一直躲也不是辦法,我父兄的安危也容不得我一等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