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
一輛馬車從平陽王府一路奔向廷尉府大牢。
原本陰暗潮濕的牢房內,一雙牡丹花刺繡的繡花鞋踏了進去,獄卒抬頭見到來人,連忙上前哈腰行禮:“郡主。”
安陽抬起手中的絹帕輕捂住鼻子,這牢房的黴臭味太過於難聞了,不想開口便示意身旁的丫鬟出聲。
丫鬟上前說道:“郡主要看顧清媤,勞煩二位將她帶上來。”
聽罷,獄卒麵麵相覷有些為難:“這……她是死囚,按規矩是不能提出來見的。”
丫鬟一聽,便語氣惡狠狠的說道“什麼?郡主要見的人,你們也敢說不行?還是要我們先回去稟明王爺,再回來啊?”
聽到她們將王爺搬出來,獄卒連忙慌張說道:“郡主息怒,主要是這死囚有危險,郡主單獨見恐有危險。”
郡主聽罷,不耐煩的說道:“那就帶到戒律房,綁住她,本郡主今日來,就是要好好與她說道說道。”
害她被父王關了幾天,這幾天的惡氣她必須要找顧清媤算!
從小到大,她還從未受過這等氣,那些什麼散播的紙張、歌謠,她都不用想就知道定是顧清媤這小賤人做的!
父王說不能讓她死,但,可沒說不能讓她殘,今日若是不把她折騰個半死,安陽這兩個字就倒著寫!
獄卒一聽,想了想,便隻能去提人,兩人一個去提人,一個連忙去找當值的韓大人,卻被告知韓廷書被召入宮。
聽到這個消息,獄卒也隻能歎息,顧清媤這頓皮肉苦是少不了了。
原本在牢中閉目養神的顧清媤聽到腳步聲,便睜開眼睛,看到獄卒打開了她的牢門,便問道:“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獄卒語氣無奈:“顧娘子,安陽郡主提見,請吧。”
安陽……
顧清媤沉吟了一下,才邁出牢房與他們一同前往戒律房。
她早就知道安陽定會來的,隻是沒想到遲了這麼多天,看來,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住了。
今日想必就是看她死得太慢想要親自動手了?!
想及此,顧清媤不免一陣冷笑,安陽做事當真是又蠢又直,不經大腦又隻會拖後腿。
到了戒律房內,戒律房有窗戶,正當中午的陽光直射進來,她許久未見天日的眼睛遇到光便覺得刺痛,抬手遮了遮光線。
還未見到安陽,便被綁在戒律房的木樁上。
站在她跟前的安陽上下打量著她,一身破敗的粗布衫鬆鬆垮垮的穿在她身上,淩亂鬆散的發髻,原本白皙的臉也沾了烏黑,即便是再絕色的容貌這邊折騰下,人也可見的消瘦和脫相了。
隻是可恨的是,即便如此,顧清媤看起來也並無那般的醜陋,反倒是增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脆弱感。
安陽越看越發的嫉恨,她緩緩走了過去,站在顧清媤跟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蔑的端詳了她一眼,說道:“顧清媤,死牢的滋味,好受嗎?”
說罷,手一甩,顧清媤的頭便往一邊撇了去,脆弱得像易碎的瓷娃娃。
安陽卻沒在她眼中看到懼怕和屈服,反之,她嘴角那抹笑更是刺眼得很!
“我以為郡主早該來拿我性命了,沒想到拖至今日。”
顧清媤說罷,眼神鄙夷的看向她:“看來我在死牢的滋味不好受,郡主在王府的滋味也好受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