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虞鉤住岑玉的腰帶,將人翻了個麵。
看著一張俊臉跟抹了泥巴麵膜似的。
“還挺均勻的。”
岑玉勉強撐開眼皮,眼神虛無地看向瓊虞。
“水……水……”
瓊虞找了些幹草,就地生了火,用隨身帶的一個小鐵壺燒水,喂給岑玉喝。
“深山老林的本公主為了給你一口水喝,費了不少勁。”
岑玉躺在那邊休息了一會兒,已經有些力氣。
聞言他心中升起些許愧疚:“長公主金枝玉葉,是微臣拖累了公主。”、“知道就好。”瓊虞看著他喝了幾口,又從輪椅上拿出兩顆鳥蛋放入火灰中。
“別……”岑玉實在有些怕這種做法。
“要是傷到就不好了,林間無藥難以療傷。”
瓊虞手上的棍子敲下,將蛋殼敲出裂紋。
“要是直接放火灰中會炸,但隻要在鳥蛋放進去滾過一圈後敲裂蛋殼,再燒下去也不會炸。”
岑玉看著有了裂紋的鳥蛋被埋進火灰中,似懂非懂。
“為什麼不會漏出來?”
“本公主隻是敲碎蛋殼,但鳥蛋中有一層薄薄的膜,你難道沒吃過?”
“雞蛋你總是吃過的吧?”
岑玉被問得有些臉紅:“吃過,卻沒在意。”
以往根本不用考慮雞蛋怎麼煮,炸不炸的問題,他隻需要吃,有時就連剝殼都不需要親自動手。
想到此處,他看向眼前這位,尊貴的長公主。
“長公主應該比臣更不清楚才是。”
他實在難以想象,一直以來被先皇寵愛,堪稱殘暴的長公主,怎麼會對燒水,烤蛋這種事熟得不能再熟。
瓊虞垂眸,語氣低落:“母後在時,宮中眾人對本公主自然是極尊敬的,母後走後,後宮雲貴妃一家獨大,宮人又大多趨炎附勢,冷飯冷菜常有。”
岑玉眼中閃過一絲動容,很快被掩埋。
“長公主所說,與臣知曉的大不相同,長公主是唯一一個能站在朝堂上的公主。”
還是唯一一個謊話連篇的公主。
瓊虞嘴角泛出一抹苦笑:“身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若不是母後走了,本公主在後宮無依無靠,父皇又鮮少進後宮,本公主何至於爭,又怎麼能不爭,若是不爭,不能讓他人懼怕,你現在看到就是本公主的屍體。”
雖然這不符合她的性格,但是她決定了,要是岑玉再不動搖,她就殺了這人嫁禍給溫庭。
反正人是溫庭派出來的,雲貴妃又派過刺客。
隻要溫庭不痛快,跟臣子離心,孤立無援下遲早會崩潰。
“長公主,是臣狹隘,未曾設身處地想過此事。”岑玉今日才覺得這輩子白活了,以往聽到的多是長公主的惡行。
如今想若真手眼通天,又怎麼會讓宮外的人知曉。
“後宮之爭,比起朝堂之爭也不落下風,朝中唇齒之爭便能殺人,公主為了自保,行事乖張也無法避免。”
他想到為數不多的接觸中,雲貴妃,溫蓮公主的行事做派似乎比長公主更刁蠻,下作。
瓊虞:人心一旦動了惻隱之心,就會開始為讓他動心的人尋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