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中毒啊。”
此話一出,讓在場的其餘二人俱是變了臉色。
杜若沒有察覺氣氛的變化,他繼續摁壓葉雲洲的脈搏,思索片刻又道:“啊,南疆那邊的毒啊,我看看……脈象紊亂,時衝時緩……嗯嗯沒錯,毒素專攻雙腿,是了,是南疆的斷夢。”
“我看看你的腿。”
杜若自說自話,蹲下身捏了捏葉雲洲的腿,問道:“有感覺嗎?”
葉雲洲從短暫的怔愣中回神,點點頭又搖頭:“有時候會有感覺,有時候毫無知覺。”
頓了頓又道:“但近日能好像恢複不錯,能使出四分力左右。”
杜若“啊”了一聲:“那這已經是毒中期了,你中毒多久了?”
顧燦一聽“中期”二字就急了:“什麼中期?什麼意思?這毒還分時段的?”
“燦燦,別急,”葉雲洲先是安撫了顧燦的情緒,才回答杜若的問題,“中毒快一年了。”
杜若點頭:“跟我猜得差不多。”
他不疾不徐的樣子讓顧燦倒是急得團團轉:“杜小哥,杜神醫,你有話一次性說完成嗎?”
誰知杜若一下紅了臉,他別過頭,紅霞蔓延至頸脖處,害羞道:“什、什麼神醫,你別這樣喊啦。”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害羞,顧燦簡直想扒開他的腦袋看看他都是在想什麼。
但很快,在對上顧燦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後,杜若也不敢再胡鬧,老老實實說道:“此毒名喚斷夢,中毒後分為三個階段。一是初期,雙腿疲軟麻痹,使不出半點力氣,就好像腿斷了似的。”
葉雲洲點頭,剛中毒那會兒確實如此,明明雙腿完好無整,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杜若繼續道:“二就是中期,約莫中毒八個月至一年後。這期間,雙腿開始恢複知覺,每逢陰雨天氣便猶如萬隻螞蟻在咬噬骨頭般疼痛,但如果尋常天氣,便無事。甚至偶爾還能使出幾分力,在人的攙扶下就是站起來一會兒也不是問題。”
這回不等葉雲洲開口,顧燦搶先道:“對對對,之前下雨天我看他難受了好久,臉都白了。還有上次,我倆在外麵逛街,他還能用腳踢人。”
當時寶慶急得不行,顧燦雖然也急,但葉雲洲說沒有任何不適,且事後也確實沒有任何不妥,她才安心不少。
杜若:“嗯,這就是此藥名稱的由來。這個階段會讓中毒之人以為自己在逐漸恢複,心懷希望,認為馬上就能站起來了,可等到了末期……”
“……就會徹底淪為廢人,終生站不起來。”
斷夢,就是把人的夢想給徹底斬斷。
顧燦心底生寒,如果、如果說……她今日沒有碰到杜若,會不會就像他說的那樣,以為葉雲洲的腿隻要悉心嗬護便能緩解毒素蔓延,讓她有時間慢慢尋找名醫。
她怎麼能這麼想呢?
顧燦覺得後怕,明明方寧已經告訴過她了,這是中毒!
她怎麼還心存僥幸呢?
“別難過了,嗯?這不是你的錯。”葉雲洲馬上安慰道,別說顧燦,就連他自己也沒有上心。
“我……我不是……”顧燦咬住嘴唇,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顧燦難看的臉色讓杜若忍不住皺眉,他就是再遲鈍也察覺了顧燦的擔憂。於是他說道:“你怎麼了?我也沒說不能解毒呀,幹什麼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
葉雲洲:“……”
顧燦:“……”
講真,這小子會被揍,真的不冤。
給杜若這麼一打岔,方才的後怕都消散不少,顧燦沒好氣道:“你說話能不能別喘大氣?一口氣說完行不行。”
杜若哼哼唧唧,果然大人都是這樣,說變臉就變臉。
“放心啦,還好不是末期,這毒完全可解,”杜若舔了舔嘴角,又道,“如果是末期的話,便是我也無力回天。”
這話讓顧燦的心又跟著顫了顫。
她馬上問道:“這毒要怎麼解?”
杜若學著那些老頭摸胡子的樣子,摸了摸下巴:“我想想啊,其實不難解,斷夢的毒素都積壓在雙腿,隻要把毒引出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