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經下了一天一夜了。
外麵鋪滿厚厚的雪,院子裏的樹梢上都是積雪,壓得樹枝折了腰。
屋裏的銀骨炭燒得更旺了,今早杜若和葉封禹來找顧燦打雪仗,被顧燦嚴詞拒絕。
開玩笑,這麼冷的天氣出去打雪仗,要命了。
於是就變成了杜若和葉封禹在顧燦的院子打雪仗堆雪人,而顧燦,則坐在門口看著他們打。
至於為什麼選擇顧燦的院子,是因為她的院子是府裏最大的,地方夠寬敞。
杜若躲過葉封禹的攻擊,回頭問道:“顧燦,你真的不來玩嗎?”
“不要,”顧燦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小心手凍傷了。”
“不會,我有自製的藥,好用還不留疤,你要不要?”為了印證自己的話,他還特地跑到顧燦麵前展示了一下他的手,青蔥玉指,上麵沒有半點紅腫的跡象。
“真這麼好用?給我來點。”顧燦說道,雖然她不用幹活,但給這院兒裏的下人們備一些,也是好的。
“行,等會兒你叫人跟我去拿。”
杜若說完這話,又跑回“戰場”,跟葉封禹互扔起來。
冬葵就是這時候從外麵進來的,他先是一愣,又避開了他們的攻擊,三步兩步跳到顧燦麵前。
“有什麼消息了?”顧燦問道。
冬葵搖搖頭:“那群家夥每天都盯著,並沒有任何發現,近日大雪,慕小姐便少出門了。”
顧燦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別忘了給他們送點吃的和過冬的衣服。”
冬葵離開後,顧燦又陷入沉思。
自從方連玉那日說在計鑫那兒碰到過慕雅,他們就對慕雅起了懷疑。
本以為是朵嬌縱的小花而已,沒想到心居然是黑的,還是朵黑蓮花。於是顧燦提議,找幾個人跟蹤慕雅看看,隻要她做了什麼,就一定會留下證據。
思來想去,顧燦想到了城裏那些小乞丐們。
他們大都是半大孩子,有男有女,經常結伴在各個角落乞討,是最不會引人注意的群體。
於是冬葵去巡視了一圈,找來八個比較機靈的孩子,悄悄帶進府裏。由方連玉給他們看了慕雅的畫像,叮囑他們一定要盯緊點這個人,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趕緊彙報。
結果幾日過去,也不見有任何動靜。
到底是藏得太深,還是說,他們真的誤會慕雅了?
顧燦有點煩,一個二個的,破事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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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葉雲洲所想,計鑫之死這件事,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順天府那邊查不出任何證據,而太傅的意思也是不再追究。於是便對外宣稱:賊人已逃離京城,近日會加強夜巡的守衛,讓百姓們不要慌張。
計鑫就這麼悄悄地死去,再過段時日,除了他的家人,便不會再有人記得此事。
又過了幾日。
今日是柳建成行刑的日子,老天爺大概也看不慣貪官,極給麵子地停了連日以來的大雪。
大清早就有人在刑場打掃,也有不少好事之人早早就去占位,一邊哆嗦一邊等著看行刑。
臨近午時時,還隱隱有要出太陽的跡象。
刑場不遠處的茶樓上,顧燦正扒著欄杆,努力朝刑場望去。
她半個身子都在外麵,係統看不下去,出來提醒她:【後退!別摔下去了,你要看就去附近看。】
顧燦後退兩步,道:“我不,那畫麵太血腥了,我不敢靠近看。”
所以她才訂了茶樓,想隔著距離感受一下。
俗稱人菜癮大。
午時整,刑場傳來一陣驚呼,顧燦趕緊又扒上欄杆。
從她的角度望去,能看到一個粗壯的人,大冬天的赤裸著上半身,他雙手執起一把手掌寬的大刀,舉起,蓄力……
哢擦——
人頭落地。
顧燦:“!!!”
她趕緊回頭,臉色變得蒼白。
那劊子手就像剁雞仔一樣,把柳建成的頭這麼砍下。
那畫麵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顧燦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顧燦:“完了,有點想吐。”
係統:【有時候真看不懂你的腦回路……】
顧燦看了一眼桌上未動的茶點,忍著反胃的惡心,對連翹道:“都帶回去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