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其舟還是手下留情了,按理說就睿王一黨的行為,處以極刑都不為過。
太後也曾提議過,光是斬首便宜了他們,要讓他們把酷刑都體驗一遍。
蕭其舟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要去現場觀看,並不想看到如此血肉模糊的場景,會做噩夢。
太後:“……”
太後氣笑了,直言隨便他。
既然隨便他,那自然就是最簡單便捷的斬首示眾了。
人都斬完了,監斬官也被這血腥氣熏得不行,他忍著難受道:“皇、皇上,囚犯已死。”
“嗯,”蕭其舟淡淡地應了一聲,又對著被逼著一起來看斬首的臣子們道,“你們都看清楚了?”
眾人低下頭顱,心裏都明白這是皇上的示威。
這群人久居高位,養尊處優,乍一下看到幾十顆人頭落地,那場麵還是讓人惡心反胃。
現在誰都不敢輕易開口,怕會吐出來。
唯有一個人例外。
朱誌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臣看清楚了,皇上放心,臣對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鑒。”
皇上:“……”
其他大臣:“……”
朱誌山還忙著表忠心:“皇上,臣可對天發誓,臣朱家上下百十口人,絕不敢有二心!”
他嘰裏呱啦說了一堆,無非就是自己有多忠心。
蕭其舟很無語,他嫌棄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起來。”
朱誌山起來了。
“你有空在這跟朕表忠心,還不趕緊把剩下的人都處理了。”蕭其舟淡淡道。
朱誌山拍著胸脯道:“皇上放心,這不超過三日,臣定當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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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誌山說到做到,餘下的人包括禁衛軍裏叛變的人一共還剩5000餘人。
根據罪名高低,又有3000餘人被判斬首,因為人數眾多,便決定分批行刑。剩餘的2000餘人,一部分家仆之類的人被流放,子孫後代永世不得回京,另一部分則被打入賤籍,發配至邊疆等地。
不論是流放還是發配,都是路途遙遠,基本沒有幾人能活下去。
是生是死就交由天意。
至於那些因為背景存疑、但經過調查後又查不出問題的禁衛軍,統統趕出京城,子孫後代也不可回京。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午門刑場的上空回蕩著一股腥味。
無數顆人頭落地,怨氣衝天。
皇上又叫了天音寺的大師們來到刑場誦經,減少怨念,總之,這是後話了。
……
雲浮縣。
方明到了以後,聯合任平把雲浮縣上上下下請掃了一番才發現,縣裏的礦區基本都有外邦人混跡其中。
這可把方明氣得半死,雲浮縣縣令難辭其咎!
若不是他貪婪成性,給錢就放人,怎會那麼多人的身份有問題還能輕易在雲浮縣留下。
“真是豈有此理!”方明氣得直拍桌子。
這是方連玉第一次見識父親辦事的樣子,以往的和氣不見半分,作風淩厲,讓人生畏。
不過也因此學到許多。
“父……不是,方大人,敢問那些外邦人要如何處理?”方連玉在外麵不敢以父子關係相稱,老老實實學著其他人叫“方大人”。
“定然是留不得。這樣,那些新挖掘出來的人就交由你帶人去審問,必要時可以用刑。”方明道。
方連玉隻猶豫了一瞬,便道:“是。”
未來要想踏足官場,這些曆練是必要的,方連玉心裏很清楚。
“哎,方連玉,你去哪啊?”
方連玉一聽這聲音就頭痛,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到翹著二郎腿躺在椅子上的羅三:“你每天這麼悠閑,就不能來幫幹點事?”
“不能,”羅三理直氣壯,“說起來我都在外麵辛苦幾個月了,再不回京我的那些恩客就要忘記我了。”
方連玉:“……”
就多餘跟他說話。
轉身打算離開,又被羅三叫住:“你什麼時候回京?”
方連玉道:“沒那麼快,要處理這些事。”
羅三撇撇嘴,他是想蹭方家的馬車回去,這幾個月他也不容易,是萬萬不想再騎馬回去了。
大概是猜到他想幹什麼,方連玉揚起一個壞笑:“你是不是想快點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