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金鑾殿。
八方城的消息已於今早送達朝堂,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個上午過去,整個朝堂都在為這事兒吵翻天了。
蕭其舟忍住想打哈欠的衝動,麵無表情地看著底下跟集市一樣熱鬧的大殿。
睿王一事餘威尚在,不少大臣都急於在這個時候表忠心。
為此人人都在努力出主意,努力為皇上分憂。
但,最後還是避免不了吵起來。
“皇上!”
這群人見吵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又把鍋往皇上甩,企圖讓皇上拿主意。
“皇上,臣以為,他們這番舉動就是故意的,我們不應戰,對方還會以為我離國怕了他們!”
“皇上!您千萬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我們內部接連出事,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此刻若是應戰了,那定然是雪上加霜。”
“嗬,你說得輕巧。難不成我們還得步步退讓?讓他們以為咱們怕了不成?”
“既然你們這麼支持,那誰去帶兵應戰?”
“…………”
最後這句話,讓那群爭吵得麵紅耳赤的大臣們集體陷入沉默。
方才還大放厥詞的人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張嘴,可發不出任何聲音。
若有若無的視線都聚往葉雲洲身上。
昔日的戰神,如今隻是一個需要靠輪椅才能出行的人。
沒有了葉雲洲,誰還能帶領軍隊應戰敵國?
葉雲洲哪怕是坐著的,脊背依舊是挺直的,身後那些視線太過直白,讓人想忽視都難。
“諸位看我做什麼?”葉雲洲回頭,掃視了一圈,淡聲問道,“我背後有什麼東西?”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讓那些還未收回視線的人一時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訕訕地收回視線,妄想裝作無事發生。
一直冷眼旁觀這一切的蕭其舟,此刻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怎麼不說了?方才不是很能說嗎?”
還是沉默。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指望誰能開口打破這個沉默。
“怎麼?朕的話都不管用了?”蕭其舟又道,“讓你們開口都聾了?”
這是皇上動怒的前兆。
為了自保,朱誌山身後的大臣暗道一聲“得罪了”,下一瞬,悄悄往前踢了一腳。
“啊——”
朱誌山沒站穩,踉蹌幾步跪在中間。
“朱誌山,你有何高見?”
朱誌山:“……”
他回頭瞪了一眼把他推出來的人,待會兒退朝了一定要掐死他。
“朱誌山。”皇上又叫了一次。
“‘皇上……”朱誌山絞盡腦汁,硬著頭皮道,“臣以為,大家在乎的不外乎出兵與否,但還要一個問題是……糧草如何解決?”
一片嘩然。
不得不說,朱誌山能走到今日,除了運氣好,他還是有頭腦的。
至少他明確地指出了這個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點。
蕭其舟還是沒有表情。
朱誌山誌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皇上,此前有元州、南州和禹州出行缺糧問題,為了補足,國庫早已虧空,甚至開放了募糧。可如果要開戰,光糧草問題就難以解決,哪怕是再開一次募糧,恐怕……”
恐怕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誰都沒有多餘的糧草可以再捐出來了,就是有,也不過杯水車薪。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他們是兵馬已經準備好了,可糧草成了隱患。
“朱大人的意思是,就任由對方欺辱我們嗎?”一個大臣跳了出來。
朱誌山是真的想翻白眼了,方才讓你們說話,一個二個跟啞巴一樣,現在倒是會開口唱反調。
“那李大人的意思是,你能解決糧草的問題?”朱誌山也是有脾氣的,除了皇上他不敢得罪,其他的人他可不慣著。
那名姓李的大人不做聲了。
“諸位張口閉口地應戰,確實說得容易,就沒有人想過如何應戰?拿什麼去應戰?”朱誌山越說越來勁,他學著皇上的樣子,冷冷地看著周圍的人,“既然無法忍受對方的挑釁,那倒是拿點有用的建議來。”
朱誌山終於揚眉吐氣了。
他覺得自己今天表現超好。
“皇上,臣覺得朱大人說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