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青這話說的倒是真實在,我的確早就自顧不暇了。
我沒應聲,聽她繼續充滿了感慨的說道:“溫家再不濟,最終也不過是齊家如今的下場,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那皇嫂自己呢?如果溫家真的倒了,皇嫂這太子妃之位怕是坐不安穩。”
“我?”溫青青回頭看了我一眼,滿不在乎道:“我怎樣都無所謂了。”
“公主,偷偷告訴你,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太子,更不想做什麼太子妃。”
“我真正想要做的是,像那些男人一樣,站在朝堂之上,指點江山。”
“可是,自我懂事起,所有人都告訴我,我將來是要做太子妃的,太子是誰不重要,太子妃必須是我們溫家的女兒,必須是我。”
“從小到大,他們就隻教我怎麼去做一個合格的太子妃,怎麼和太子後院的那些女人爭寵,保證自己的地位不動搖,回頭看看,我這二十多年過得,可真是乏味極了。”
原來,她的心裏竟然藏著這麼大的秘密,難怪小時候母後總對我說,永遠不要在未曾了解一個人的時候,去從表麵評判對方。
你眼裏的惡人,也許也是受害者。
我曾經總以為,溫青青是個虛偽無情,又張揚跋扈的人。
原來她隻不過是將自己偽裝成了溫家人最喜歡的樣子而已,那從來都不是真實的溫青青。
溫青青與我聊了許久,大多都是不能被外人聽到的話。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她才離開,我將她送到了公主府大門外。
望著專屬於太子妃的華轎越來越遠,我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那是多少女人都羨慕的轎子,卻是溫青青窮極一生也無法解開的枷鎖。
我在京城的這段時間,時常能見到齊銘軒,因為父皇給了他一個閑職,所以他很閑。
雖然與名都一戰贏了,可功勞一大半都被三皇兄撈去了。
責任全由齊銘軒擔著。
這很正常,有史以來,臣子不就是為主子服務和背黑鍋的嗎?
齊爭大將軍曾經其實也是這麼過來的。
齊銘軒早就沒了過去的鋒芒,並不在意功勞被搶,看他那樣子,似乎很樂意如今的悠閑自在。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自古以來這便是帝王的行為準則,而齊家能落得現在這個結果,已經算是很好了。
其實溫青青說的不對,溫家想要得到齊家現在的結果,除非溫丞相能夠像齊大將軍一樣,沒有野心,否則溫家到底會走向怎樣的結局,誰也無法下定論。
而溫丞相我還是了解的,從他一定要讓溫家的女兒做太子妃便能看出來,他老人家的野心可不止如此啊。
沈蓉兒在林安寺,回燕都之前,我想去看看她,看看她過得還好嗎?
雖然我們過去有過些許不愉快,但她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過的更好一點而已。
她是錯了,但錯的隻是手段,不是目的,何況她已經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所以我還是希望她能過的好。
剛從公主府出來,我就看到了齊銘軒,他牽著一匹高頭大馬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