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冉記錄完,元公公努力踮著腳看了一眼,
媽呀,爺可真聰明,這私人小賬記得,真是板板正正。
欽差大人那裏為什麼畫了個勾,
元公公撓了撓頭,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雲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欽差的賬已經清了。”
原來如此,欽差大人都被抄家砍頭了啊!怪不得清賬了,
元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現任欽差是太上皇在時的舊官。
“爺,您這法子可真好,奴才也得學著備一個。”
元寶心想,
有了些小本本,以後誰對我不好,我都記下來!
有機會就收收帳,絕對不會錯殺一個,哼。
這小本本的風潮,誰也不知道,就這樣傳遍內務府了,
而萬惡之源,居然是皇上。
太監們有來有往,你記我一筆,我記你兩筆,互相監督互相舉報,
倒是應了雲冉想實施的新政令,效果那是出奇的好……
元渺這邊,苦著一張臉看著遠去的軍隊,內心忍不住大呼,
燕赤都是強盜,都是強盜啊!
這鬼地方我元渺可再也不來了,居然連皇帝都不要臉了,皇帝,太監,將軍,沒一個好人啊。
如此這般,雲冉一行人就在原地駐紮了一天一夜。
到了夜晚,居然還把那頭中槍的北襄馬給殺來吃了,美其名曰,放在那兒容易滋生細菌汙染環境。
元渺一行人一口湯都沒分到,
也隻是眼巴巴望著,敢怒不敢言……
直到第二晚月朗星稀的時候,馬蹄聲響起了。
“大人,信來了!”
元寶耳朵尖,一下子就醒了,一骨碌爬了起來,大軍們也都起來了。
常春在轎輦裏提著一顆心。
外麵發生的事她都聽說了,
皇上居然帶著她爹親自來接她回家,就是不知道和北襄人都談了什麼條件,他們又會不會同意。
外麵的信已經送到了,鴛鴦守在一旁,也捏著帕子,替小姐緊張著。
……
“哈哈哈哈哈哈,好!”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伴隨著元大人的怪叫。
原來,
經過元渺這麼一番添油加醋,北襄王當然是同意了銀子代替縣主和親的美事,
隻不過,又派了他們北襄的阿史那將軍過來陪同元渺一起取銀子,頗有些不信任之意。
雲冉一個眼神,常遠明了,
北襄的一隊人馬周圍立刻被燕赤的兵圍住了。
元渺本以為可以離開燕赤了,沒想到居然又要打道回府,
報應來得如此之快,真叫人悲傷。
“春兒!春兒!”
常青和常久兩個哥哥最先向遠處的轎廂衝了過去,而常遠卻跪在了雲冉的麵前。
“承蒙皇恩浩蕩解救小女,微臣感激之情難以言表,定慷慨赴國難,誓死表忠心。”
“將軍有心了,朕等你幫朕開闊疆土,攬盡天下萬裏河山。”
雲冉拍了拍常遠的肩膀。
常遠被皇上這一番雄心壯誌所驚訝到了,天下江山這話,可不是輕易能說出口的。
太上皇是個墨守陳規的,一心隻想守護僅有的土地和國家,從不敢輕易嚐試出征,被侵略了才會反抗。
雖然如此,太上皇也算是個仁君,他盡力保護百姓不受戰爭的侵擾,
因此,也就有了割地,和親各項事宜。
皇上,竟如此不同。
常春終於可以出來和家人相見了,從這一刻開始她也不再是前去和親的可憐人。
唯一失去的,就是平陽縣主這個稱謂。
不過比起遠嫁他鄉,一個稱謂而已,將軍府根本不需要。
“春兒,你不知道,我們來接你的時候,路上的桃花都開了!”
“真的?我從去年入冬就盼著桃花開了。”
常春臉上終於綻放出了笑意。
一行人就這樣再次啟程,
而常春,也如願看到了她期盼已久的桃花雨。
倒黴蛋禮部尚書江老大人,折騰半天,一句他的台詞都沒有,就一臉懵逼的又坐上了回程的烈馬,再次準備吐個暈頭轉向……
江大人嘴裏不住的說道,
“人老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啊!!”
雲冉騎在馬背上馳騁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
常春正馳騁在馬背上,
這姑娘身姿挺拔,卻不瘦弱,如瀑的長發早已取下那些叮叮當當的釵環,未加任何修飾,隻由一根緞帶束起,
鮮紅的嫁衣也換成了利落的黑色騎服,
眉眼間,淩厲英氣,頗有些常遠的影子,
騎在馬上奔馳的模樣也絲毫不遜色常遠,不羈而又豪邁。
“看樣子以後是個可塑之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