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冉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翻開一頁就用炭筆寫了起來。
德彪站在一旁一頭霧水,皇上怎麼沒有讓元寶去看病的意思,難道人活不了了直接埋了?
“爺,元寶叔要被埋在那兒?德彪以後去看他。”
聽到這話,小柱子嚇得差點兒暈過去。
他痛心疾首的望著躺在地上的元寶,心裏默默念到。
幹爹,這好日子您還沒享受兩天就怎麼去了啊,幹爹你命苦啊。
雖然他表麵上不敢有表情,可心裏已經開始替元寶哭喪,撒白花了。
“撕拉!”
雲冉撕下了那張紙遞給一旁的龍鱗衛,
“去,把這藥方子拿去讓太醫熬出來,送到養心殿裏。”
吩咐完,雲冉又瞪了德彪一眼,
“你小子說什麼胡話呢,發個燒而已,怎麼就要死人了,朕一副方子而已,元寶明日立馬就能活蹦亂跳了,放心吧。”
德彪這才放心下來,聽著皇上對這病症的輕描淡寫,他黝黑的臉上難得有了些表情。
“要是爹娘和妹妹的高熱也這麼好治就好了,可惜他們沒挺過去。”德彪小聲說著。
雲冉聽到,愣了一下。
對啊,德彪是父母死了,被同鄉賣到人行去的。
雲冉拍了下德彪的肩膀,輕聲問他,
“你爹娘是怎麼得病的?”
“娘的身體不好,那年冬日特別冷,風也大,一陣風就把家裏的茅草屋吹垮了,娘受了寒,咳嗽好多天也不見好,爹為了趕緊修屋子不讓娘在受風,在外麵吹了兩日,剛回屋,也病倒了。妹妹年紀小,才剛滿月歲,一下子三個人都不好了,我沒有錢請郎中,隻好求村裏的赤腳大夫看看,他熬了碗黃湯子給灌下去,沒到夜裏,爹娘妹妹,就都走了。”
雲冉看了眼德彪黝黑的臉,這下又看不出什麼神色了,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
可他的眼神卻緊緊望著滿臉通紅的元寶,
一副害怕元寶也離開的樣子。
雲冉頓時悲從心來,一個小小的感冒而已,卻能輕易擊垮一個家庭。
古人沒經曆過各種疫症,也沒有抗生素和抵抗力,壽命都不長久,身體素質也不行。
雲冉查過太醫院的藥和本朝著名的醫書,許多中藥材都沒有出現甚至被人們發現。
別說地黃這些山間野草藥材了。
像水蛭,蠍子,犀牛角,海馬,穿山甲,雞內金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動物中藥材,現在的人更是不敢想也不敢用。
以蛇做藥,想起來也令人寒顫。
雲冉本想慢慢來,尋到了大部分藥材後,製作出藥丸子,編製出正確的藥方後,再全國推廣。
可這樣小的病,一年不知道要害死她多少子民,此事,不容小覷,雲冉得提前考慮了。
她掏出小本,又記載了起來。
記完以後,元寶還在哼哼唧唧的,雲冉看不下去,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扔進了皇包車裏,自己也坐了上去。
“德彪,走,先回養心殿一趟。”
“坐好了,爺!”
德彪心急如焚,跑起來飛快,沒到兩秒,連人帶車,影子都看不見了。
一幹被晾在原地的宮女太監們愣了兩三秒,才連跑帶爬的去追了。
皇上在宮裏被跟丟了,誰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