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藥味很快就散發出來了,雲冉趕緊蓋上了鍋蓋。
否則味道就要飄出去了,
剛才那小姑娘看起來在家裏不怎麼受待見,可不能再給她惹麻煩了。
除了熬煮的藥,抹在身上的草藥也需要搗成汁,但這裏根本沒有多餘的碗和工具。
她幹脆把這些藥草放進了嘴裏,胡亂的嚼了嚼,又吐出來,抹在了傷口上。
嘴裏,酸鹹苦澀的怪味和傷口上的刺痛雲冉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些事她上輩子已經做過上百次了。
【主銀,出師不利啊,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去做任務嗎?】
“放心吧,必須能。”
雲冉看著自己大腿上深入血肉的傷痕,心裏有些著急。
後背的傷她自己上藥上的很勉強,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但她知道,衣服一定是被血染紅了,
可眼下還換不了,畢竟小姑娘撿到她的時候,她沒有行囊。
突然換衣服會很奇怪。
“唉。”
雲冉歎了口氣,腦海裏一直回想著黑衣人臨死前寫的那四個大字。
不知道,宮裏的叛徒到底是誰。
草藥熬好了。
雲冉端到了柴房的小窗戶邊,寒風一下子就把藥湯吹冷了。
她端起來,毫不猶豫的一口悶掉了。
“嘔!”
忍著嘴裏那股子難聞的苦味,她趕緊在商城裏買了幾個紫米麵包就往嘴裏塞。
天已經完全黑掉了。
雲冉也不好再點火,否則柴房會有光。
她一個人靜靜的待在黑暗裏,一邊撕著背包裏的備用衣服。
現在也沒有紗布,隻能用衣服來包傷口,一切從簡。
處理好傷口後,雲冉剛準備閉眼,刺鼻房門就被推開了。
是林小念。
“公子,我來了,給你帶了點水和吃的。”
林小念打著一個火把,推開柴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雲冉。
“有光照沒事嗎?”
“沒事,我奶奶和弟弟都已經睡下了。”
林小念把火把放在了空地上,又扔了一小堆柴燒著。
她帶來了一粗瓷碗水,和一點水煮野菜。
見雲冉沒什麼動作,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家裏就隻能吃些這個,公子不要嫌棄。”
怪不得她這麼瘦小,胳膊細的,感覺隨時都能折斷。
雲冉搖了搖頭。
“我吃過東西了,給,你也嚐嚐,這是我隨身帶的。”
雲冉拿出來了一個油紙包,裏麵是她剛買的三份紫米麵包。
“不行不行,公子你的食物就自己留著吃吧,我有吃的。”
林小念趕緊推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都很貴。
“吃吧,我還有很多,我身上帶著很多東西。”
雲冉的棉衣很厚,的確看不出裏麵都塞了什麼。
林小念拒絕不了,這才小心的接了過來。
在昏黃的火光下,她看清了裏麵的東西。
是白麵做的,還夾著甜甜的內餡。
林小念小心的咬了一口,眼睛一下就亮了。
“這是什麼?好甜。”
林小念從沒吃過這麼軟,這麼甜的食物。
她唯一一次吃糖,是爹娘還在的時候,
爹出去做工,給她帶回來了一塊麻糖。
那時候她才五歲。
雲冉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林小念,
近距離的看,這才看清,林小念露出來的手腕處,還有幾道紅痕,像是被什麼東西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