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前不久才為葉扶波請賞,朝中臣子大多聽過這位女將的名字。
原以為昨日所見隻是一樁風流韻事,卻不想葉扶波竟是有夫之婦,這樣一來,眾人的神情就顯得格外微妙。
許多人難以置信,唯有一小撮大臣眼珠微動,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
站在前方的兵部尚書依舊背脊挺拔,隻在禦史慷慨激憤時眼角抽了抽,垂眸看向腳下光亮的地板。
禦史見禦座上的皇帝閉口不言,愈發怒其不爭。
“陛下親政已近五年,勵精圖治,革舊立新,舉朝上下有目共睹,為何要在此事上犯糊塗?難道陛下忘了戾帝前車之鑒,打算就此做個昏君不成?”
禦史這番話擲地有聲,大殿之中落針可聞。
鳳天磊靜靜看他半晌,開口,“近來又有人催我立後。”
他扔出一遝折子,“不但讓我立後,還搞來一堆美人畫像讓我鑒賞。”
下方群臣互相打量,暗中揣測又是哪些馬屁精如此多事。
“我去趟大長公主府,巷口的馬車就壞了好幾輛,”鳳天磊似笑非笑,“有些人家的女眷既然不會走道,就不要出門為好。”
此時,任誰都能聽出皇帝有了幾分怒意,然而總有沒腦子的人喜歡在這時候跳出來。
“陛下便是沒有可心之人,也該考慮子息之事。”一名官員出聲。
鳳天磊笑了。
“我是得了重病還是快要死了?”年輕的皇帝單手支頰,懶懶瞟了眼發話之人,向徐太監打了個手勢。
徐太監躬了躬身,快步離去。
殿中群臣麵麵相覷,不知年輕的陛下又要玩什麼把戲。
不一會兒,徐太監折返 ,將一個奶娃娃放到鳳天磊手中。
鳳天磊將兒子抱在膝蓋上,抓著他的小手向群臣搖了搖,“我兒子。”
這話一出,所有人齊刷刷抬頭。
奶娃娃小小一隻,趴在鳳天磊腿上翻了個身,將背影留給眾人。
眾人看不清他的臉,卻能看見他身上的小襖繡著蟒紋,那是皇子身份的象征。
底下有大臣心想,今日得虧沒告假,這還真是一出接著一出,著實精彩。
再看皇帝的神情,怎麼那麼得瑟,誰家還沒有個娃娃?
可是——
不對啊,陛下尚未婚娶,哪兒來的孩子?
群臣靜默之後,暗地裏起了一陣騷動。
“敢問陛下,這個孩子從何而來?”禦史不負眾望,再度出聲。
鳳天磊悠然道:“你方才不還說葉扶波是有夫之婦嗎?”
他驕傲地揚了揚頭,“她的夫君是我。”
“轟”地一聲,群臣被雷劈中。
“……這怎麼可能?”有人質疑。
他們這些人都被下了迷魂藥不成,怎麼不知陛下已然婚娶。
鳳天磊幽幽歎了口氣,對徐太監遞了個眼神。
徐太監笑眯眯捧起一個托盤,來到殿中。
托盤上放著一份文書。
“我與扶波早在去年便於懸州成親,雍王主婚,懸州官員觀禮,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鳳天磊目視群臣,“我們的婚事曾在懸州府衙備檔,誰有疑問,自可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