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景雲煥再沒去過溫阿巧的院子裏。
一直到現在,這件事溫阿巧也沒跟任何人說過,所以張靈和許翠玉都以為景雲煥是不喜歡他了才再沒寵幸過他。
隻有溫阿巧知道,景雲煥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他四次三番想過自殺,但想起父母跪在地上求自己不要這樣做,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起碼,妹妹如今小官的位置,還是穩穩坐著的,或許是景雲煥看在他擋刀的情分上才沒下手那樣絕情。
自從溫阿巧不受寵之後,受的欺負不少,但是溫阿巧也不在乎,因為他的心已經死了。
他在後院裏沒有能說話的人,院子裏也沒伺候他的人。
偶然的相遇,結識了剛嫁進來的安如雪。
溫阿巧最初是真的把他當成朋友,很多次都想勸他,但看到安如雪用情至深,又一次次欲言又止。
偶然幾次遇見景雲煥,溫阿巧也是立刻告辭走人,沒想到因為這幾次偶遇,安如雪竟疏遠了他。
溫阿巧知道每個人的命都不一樣,所以也沒強求過。
這次聽說了安如雪生孩子,他確實是真心實意前來祝賀的,結果來之前在路上聽到了下人的談話,確定了之後,他提著禮物不知道該怎麼說。
如果不告訴安如雪,怕是明天真的聽到鑼鼓聲,安如雪若是忍不住大鬧一通,景雲煥一定不會放過他。
思來想去, 溫阿巧還是選擇告訴了安如雪景雲煥要娶一個戲子這件事。
安如雪靜靜聽完了溫阿巧的故事,他沉默了很久。
最終也沒告訴溫阿巧,景雲煥是怎麼在自己麵前說他的事。
因為他已經能想象到,景雲煥在那個戲子麵前要怎麼說自己。
溫阿巧抱著孩子歎息了一聲,道:“你就好了,起碼有個孩子,還有個活下去的指望,我在後院裏,連個指望都沒有,單等著哪日老天開眼讓我死了呢。”
“我不知道怎麼說,但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你來當這孩子的幹爹吧,左右以後,我跟你的日子也差不多。”
兩人似乎都在這一天晚上,糾纏的釋然了。
糾纏是因為心中仍舊抱有執念,釋然是因為已經無法挽回了。
......
隔天,相府果然一早就響起了鞭炮聲和鑼鼓聲。
戲子入門,安如雪作為一個夫侍,連去前廳的資格都沒有,隻能窩在自己的院子裏,抱著孩子一個人發呆。
一連十七天,景雲煥連一步也沒踏進過安如雪的院子裏。
這倒讓安如雪有些安心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麵對景雲煥。
第十八天的時候,景雲煥來了。
她像以前一樣,帶著禮物來了。
安如雪坐在屋裏正在給孩子縫衣服,看到景雲煥,心中猛地跳了兩下。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想行個禮,又被景雲煥拉住了。
安如雪無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不想跟她有所觸碰。
景雲煥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冷漠。
語氣裏還有些委屈的問:“如雪,許久不來看你,你可是生氣了。”
安如雪搖了搖頭,“我怎會生妻主的氣。”
“你就是生氣了,你以前待我從未這般冷漠過。”
安如雪想笑,“那妻主又可曾這樣冷落過我呢?”
他靜靜看著景雲煥,試圖從景雲煥臉上看到一絲心虛。
但沒有。
景雲煥仍舊是十分坦然的樣子,說:“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你說吧。”
也不知為什麼,聽到“解釋”兩個字的時候,安如雪都有些麻木。
景雲煥道:“我知道你是因為我總不來生氣的,但,如雪啊,我在家裏無法做到一碗水端平,即便我想念你,但我並不知道怎麼來麵對你。”
安如雪沒說什麼,坐回榻上繼續縫著東西。
景雲煥繼續說:“我之前娶戲子的事,想來你也知道了,我是被迫的,我不娶他,他如果鬧起來,整個景家誰都不好過,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