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站在那裏,背脊挺得筆直,眼神堅定,一如當年在梅樹下,告訴他隻要守住侯府,離開的人就永遠都在,可現在,那個當初支撐侯府的人卻準備離開了。

顧長淵沒料到蘇沫會說出這樣的話,心中一怔,呆愣愣站在那裏,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蘇沫,她竟然說要跟他和離!

“蘇沫,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顧長淵皺眉,“不要再胡鬧了!”

“我知道,我隻是想要跟你和離,並沒有胡鬧。”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是怪我冷落你了?沒在你落水之後對你關懷備至?你不會覺得隻要你這樣威脅我,我就會如你所願吧?”

顧長淵才不相信蘇沫是真的想跟他和離呢,這樣一個看重地位和金錢的女人,怎麼舍得放下侯府的一切,怎麼舍得放下侯府少夫人的地位。

蘇沫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的笑,都這個時候了,顧長淵還是這麼自以為是,真是令人討厭。

他喜歡揣測她,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加之在她身上,這一切現在回想起來,都讓蘇沫覺得十分反感。

蘇沫從袖中抽出一封和離書,拍在桌子上,“顧長淵,我們和離,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這是和離書,我已經寫好了,侯府的財產我不要,老夫人給我的東西我也不要,我隻拿走當年我父母留給我的東西,至於在侯府這麼些年,我付出的心血跟時間,我便也不跟你計較了,權當還老夫人的養育之恩了。”

顧長淵看著桌上的和離書,眼睛似要冒出火來。

蘇沫見他沒有反應,接著說道:“你放心,和離書裏我沒有寫你的壞話,是我主動要求和離的,對於你的名聲跟前途不會有任何影響,至於你想怎麼說,我也隨便你,說我無所出,說我善妒,說我沒教養粗俗都可以,趕緊簽字吧,等會兒我就讓人送去縣衙,等蓋了章,你就可以徹底擺脫我了。”

顧長淵越聽火越大,特別是看見蘇沫一臉平靜地說著要跟他和離的事情時,火氣更是騰地竄了上來。

“蘇沫,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畢竟在軍中數年,顧長淵一旦發起火來,身上的肅殺之氣還是很駭人的,一時間整個屋子如墜冰窖,圍觀群眾紛紛反應過來,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這些外人理應避開才是。

不過這個侯府少夫人是吃錯藥了嗎?竟然主動提和離,要知道顧長淵可是定遠侯,更是皇上親封的鎮遠大將軍,真是傻到家了,這樣的香餑餑說不要就不要了。

“諸位想要走,我蘇沫沒道理攔著,但若是日後花館老板娘想要賠償,還請大家給我做個證,打了柳七姑娘的是侯府少夫人蘇沫,踹門而入的也是侯府少夫人蘇沫,說來說去,這都是侯府的人所為,今日待我從這走出去,就與侯府再無瓜葛,所以想要算賬也好,賠償也罷,煩請去侯府討。”

顧長淵瞪向蘇沫,眼神淩厲。

她究竟想要怎樣!?

蘇沫朝眾人說完話,接著轉過頭看向顧長淵,“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呢,趕緊簽了這份和離書,以後你想要找誰就找誰,想娶哪個女人就娶哪個女人,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怎麼現在反倒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