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安翻找過記憶,清楚知道陸老二媳婦在很多事上,都不算是許小蝶的幫凶,而是主犯!
許小蝶腦子沒那麼聰明,老是被人當槍使,脾氣又暴,很多時候將火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陸老二媳婦就能藏起來,裝裝無辜就沒事了。
她見過太多這種人。
說句實話,比起許小蝶,她更討厭這種笑裏藏針的小人。
陸小安語氣冰冷的道:“我在這裏住了十二年,難不成扭頭就忘記了?”
這話說得極其不客氣,哪怕是一直露出笑容的陸老二媳婦嘴角也僵了僵。
“行了,你忙你自己的吧,我自己會去找人。”
說完陸小安就朝正房走去,門是關著的,她敲了敲,“奶,是我,陸小安。”
過了陣,屋裏才傳來有些悶悶的聲音,“進,進來吧。”
陸小安推門進去,裏麵莫名的有一種死氣……倒不是真的死了人,而是充滿一種似乎看不見希望的頹廢氣息。
她沒有關門,除了透風外,也可以看陸老二媳婦有沒有靠近過來偷聽她們說話。
這門窗可不隔音,關上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敞開。
張大花就躺在炕上,因為熱所以也沒蓋被子,就這麼躺著。
陸小安特意細細看了一眼張大花的肚子,還行,沒見有高高隆起,估計是躺著不容易看出來。
但也一定不會太鼓,否則躺下也能看出來一點。
張大花注意到,語氣不明的道:“放心,我還死不了。”
陸小安想想也是,她出生那年張大花就吃過觀音土,肯定是有節製的,否則也不會活到現在。
她故意語氣難聽的道:“那怎麼躺炕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出了事,快走了呢。”
張大花蹭地一下坐起來,但聲音已經不如以前那般中氣十足,“你個臭丫頭,你咒我死啊你?”
可這一聲罵卻不像以前那樣凶悍,反倒是有點委屈。
她甚至還有點可憐巴巴的解釋了一句,“我躺著不動就沒那麼餓,還能少吃點,節省點口糧。”
見張大花這般,陸小安也不知為何笑了一下,她過去也坐在炕上,說著,“不是每家每戶都有按人頭買土豆嗎?省著吃餓不死吧?別到時候奶你成了全村唯一一個死的,還是吃觀音土死的。”
張大花,“……”
這孩子說話咋這麼氣人呢?!
張大花拍了拍胸口才道:“你跟你那一棒子打不出來個屁的爹娘還真不一樣,說話能噎死人!”
頓了頓,她又道:“咋,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陸小安回著,“我爹擔心你,還說我出生那年是奶你省下來口糧,我和我娘才能活,所以我來給你做個保證,別吃觀音土了,這災年我們都能活下去。”
張大花一愣,半響才呐呐道:“老三還記著這事兒呢,我還當他忘了,覺得我這娘偏心偏山那頭,對他不好呢。”
陸小安補刀一句,“奶你不就是偏心嗎?”
張大花倒是直白,直接道:“我的確是有偏心,尤其是對老四,可你沒娃你不懂,你回去問問你娘,你娘是不是對你們三姐妹都一碗水端平,沒偏心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