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簡與林逾靜在大門口,目送林母走遠,直到馬車消失在巷口,趙簡的臉色才陰沉下來。

他的胳膊還牢牢的摟住林逾靜的肩膀,林逾靜掙脫不開,隻得與他怒目相視。

“趙簡,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簡不理會,隻是控製著她往內院走去,直到他們進了屋,關上了房門,他才將手放開。

“林逾靜,你不會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林逾靜動作一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趙簡斜眼看著她,柔聲說道:“如今你父親病重,受不得刺激,你母親又樂於見到我們夫婦恩愛,所以我勸你趁早打掉那個孽種,這樣我們還可以繼續過日子!”

林逾靜嗤笑一聲:“趙簡,我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能耐能讓你如此大度不計較!”

與趙簡生活多年,她知道他的為人,表麵看起來謙遜大度的趙簡,實則是個睚眥必報的偽君子。

更何況今日早上他才對她動過手,就算她認錯回頭,她也不相信他會有那麼好心願意不計前嫌,與她重修舊好。

恐怕在他心裏,和好是假,怕丟麵子才是真。

畢竟堂堂一個戶部尚書,夫人與人私通,甚至還懷了那人的孩子,這件事傳出去,他怕是要成為朝中的笑料。

事實也正如林逾靜所想,趙簡挽留她也隻是因為現階段沒有更好的辦法。

在他的設想裏,隻要打掉了林逾靜腹中的胎兒,對外稱病將她軟禁幾年,到時候隨便找個由頭將她送到鄉下的莊子去,不出幾年,京城就再也沒人會記住她了。到時候她是生是死,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趙簡想得周全,卻不知道林逾靜早已猜出他的心思,因此並不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迷惑。

“我再說一遍,趙簡,我們是不可能的,我勸你盡早死了這條心。”

“哼,林逾靜,這事就由不得你了!”

眼見她態度堅決,趙簡也懶得再偽裝下去,喊來下人看好房門,不準林逾靜出去後,趙簡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夜色越來越濃,尚書府的燈籠依次被點亮。有下人敲門進屋,燃起了室內的燭火,房間瞬間被照亮,映出一片昏黃。

林逾靜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個人靠坐在床邊,思緒卻飛到了隔壁將軍府。

不知道秦牧此時在做什麼,有沒有擔心自己……

下午出門前,她曾交代過秦牧,自己能處理好,叫他不要跟過——想來是她太過天真,以為趙簡可以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放過自己,卻不曾想進了這尚書府,再出去卻並不容易。

不知道這樣呆了多久,門口突然傳來響動,趙簡再次出現在房間,手裏還端著一個瓷碗。

林逾靜懶得看他,將頭轉向一邊,不料趙簡大步走到她麵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瓷碗放到了她麵前。

“把藥喝了!”

林逾靜眼皮一跳:“這是什麼?我不喝!”

“喝不喝由不得你!”趙簡冷笑,然後強迫林逾靜張開嘴,試圖將湯藥倒入她口中。

辛辣的氣味衝入林逾靜的鼻腔,林逾靜瞬間反應過來,這是一碗墮胎藥,因此使出全身的力氣,拚命的掙紮。

撕扯間,瓷碗應聲落地,摔得粉身碎骨,湯藥也灑在了地上。

見此情景,趙簡大為光火,厲聲罵道:“賤人,你以為這就算了嗎?來人,叫廚房再熬幾碗湯藥送到夫人房中!”

說著便一甩袖子,罵罵咧咧的走開了,剩下林逾靜一個人,癱軟在地,掩麵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