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嬌嬌此時是已經知道武安侯夫人的底細了,臨出門前也被全家耳提麵命斷不能再惹武安侯夫人不高興。
武安侯夫人既進了宮,那必定是見過皇後娘娘的,人家沒道理替打算害自己孩子的人家說好話。
所以即便是十分中肯的實話實話,那也很夠皇後娘娘在心裏給徐嬌嬌掛一勾的。
因此揣著要乖乖聽話旁聽順便監視自己丫鬟的重任,徐嬌嬌不可謂不乖順,到了武安侯府便眼觀鼻、鼻觀心坐著。
武安侯夫人眼裏卻隻有徐姒,溫溫和和道:“徐二姑娘稍待,我婆婆被嚇壞了正吃藥呢,我去去就來。”
連個眼角都沒給徐嬌嬌,又交代了仆婦好好看著徐嬌嬌的丫鬟後便匆匆去請武安侯老侯夫人了。
徐嬌嬌一口銀牙幾乎咬碎了,用盡全力攥著座椅扶手才克製住想好好罵徐姒一頓解氣的衝動。
身子能控製住,眼神卻藏不住,惡狠狠藏著千萬把刀子一般死死盯著徐姒:
憑什麼?武安侯夫人憑什麼對她一個庶女另眼相待,反而對她堂堂福建水師提督府嫡女視若無睹?!
“三妹妹,我若是你現在就該如坐針氈,想想待會兒該如何應對會發生的事。”
唇角一勾,徐姒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同樣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徐嬌嬌:“連個眼神都藏不住,你可藏什麼真相呢。”
心裏咯噔一下,徐嬌嬌心裏一緊,哆嗦著手掩飾的抓起茶盞,垂眸擋住驚慌失措的眼神:“二姐姐說話當真好笑,我可從哪知道真相呢,莫不是二姐姐知道?”
徐姒懶怠再搭理徐嬌嬌,閉目沒再說話,直到老侯夫人跟著武安侯夫人過來。
老侯夫人已是六十好幾的年紀,看起來身子確實不大好,走路顫顫巍巍的連手都哆嗦著。
“這便是徐二姑娘吧?果然好氣度,一看就是個好孩子。”老侯夫人極其熱情,一把攥住徐姒的手腕,熱淚盈眶得感激道:“你可是救了我的命根子啊!是我們侯府的大恩人!!”
徐姒有些納納,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真心實意感激她。
上一世她作為‘別國餘孽’從來都是被排擠無視的存在,即便後來有個地位,卻也是被人人怨憎唾罵的‘大奸臣’。
“應當的。”徐姒有些別扭的應對自己有些陌生的情緒,“老夫人言重了。”
老侯夫人畢竟閱曆過人,拍了拍徐姒的手後沒再說什麼,眼神犀利掃向坐立不安的徐嬌嬌,以及臉色蒼白的丫鬟白芷。
“許三小姐可知,我們府上為何專提著你的丫鬟回府問話?”
不同於和徐姒說話時的溫然,老侯夫人此刻拿出了十分的氣勢,很有些上位者的凜然。
徐嬌嬌頓時坐不住了,局促的站起來:“這……本就是這丫鬟做錯了事,老侯夫人把她提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愚蠢。
徐姒唇角一撇,自己嫡母那樣的心計,怎麼就養出這樣一個愚不可及的人。
武安侯府這不是做理所應當做的事,而是要故意壓徐府一頭,告訴徐嬌嬌和她的丫鬟白芷,徐府拿武安侯府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