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從千毓屋裏出來,昕薇福了一禮,跟了過來。
“什麼時候等著的?連日來都在馬車上,怎麼不多歇歇?”
“老太太您都不累,昕薇也不累……”昕薇俏皮的一笑,拉起太後的一隻手,扶著她下樓。
其實她很早便起了,還準備了太後愛吃的蜜糖,不過在看見太後毫不猶豫的進了千毓的屋子的時候,便將蜜糖狠狠的攆碎了。
“老太太,可是為了小姐的惱心?”昕薇用手輕輕在太後的太陽穴揉了起來。
“哎……那丫頭,不知那日是夢魘了什麼,聽著太醫的分析,原想著沒事,如今才短短幾日,肉眼可見的憔悴下來……”
“小姐說的那人?會不會是真的存在??不是臆想……”昕薇手頓了一下,繼續輕輕的按著。
“毓兒,從小就在皇宮,沒有踏足過其他地方……而且該尋的人也尋了,就連李太醫也說沒有那麼個人。”
“舊疾複發!?呸……瞧我這張嘴!老太太,你不要憂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昕薇心底情緒複雜,不是樂也不是悲,雖然千毓不論生死都不會觸及到自己,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她更多的是希望千毓就此香消玉殞,她呈的恩寵,在她眼裏,很刺眼。
李太醫從樓上下來,表情低沉,看見太後急忙大步走過來,行了一禮。
“毓兒如何?”
太後看著李太醫的表情,開口問道,語氣有些著急。
“回老太太!前些日子是微臣……望診錯誤,原以為小姐隻是夢魘臆作不得真,……那知竟因此心中鬱結,經久不散,經脈不通,如此下去……恐怕身體承受不住!”
“嚴重嗎?”
“嗯!如此下去,輕則傷及身體,重則……殞命……”語氣裏充滿了沉重。
轟……太後大腦一陣眩暈,扶著木桌站了起來,她如何也沒有想到那麼嚴重。
“那……太醫有法子嗎?”
“恕臣無能!”李太醫跪了下去,頭伏在地上。
太後深吸一口氣,緩了又緩,眼淚還是滑落出來。
我苦命的毓兒呀,才剛剛恢複清明,如今怎麼會這樣!
“起來……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治好小姐!”
昕薇上前扶著太後的手,就感覺到了太後的微微顫抖,她轉頭看了太後臉上的淚痕,神色複雜,眼底的暗晦一閃而過。
太後第一次如此失態,千毓還真是幸福呀,如果真的千毓死了……太後的這些恩寵會不會就是我一人的了?
“老太太,小姐這病,是鬱結於心所至,藥石縱然有作用也隻能緩解,吊著……除非……”
李太醫欲言又止,然後又搖了搖頭。
“除非什麼!”
“除非心結打開,加之調理……可,誰也不知小姐心結該如何解。”
“吩咐下去……改程,擇日回府。”太後坐了下去,思緒飛快的運轉,最終歎了一口氣……她怕毓兒受不住,禮佛之事,隻能延後。
“老太太,離宮已有兩日,小姐現在不易趕路,臣覺得可先在渡淩縣調養,待身體穩定一些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