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藥來了。”常嬤嬤掀開布幔走了進去,千毓緊隨其後。
昕薇臉色蒼白,半倚在太後肩膀上,輕輕抬眸就看見走進來的千毓,“奴婢參見……”昕薇想要起身行禮。
“免禮,你此刻身體不舒服,躺著別動……”千毓急忙阻止,在她最後的記憶中,昕薇一直的落落大方,得體從容,從來沒有直視過她這般軟弱的模樣。
“昕丫頭,喝藥吧……”太後將昕薇扶正,“常嬤嬤,給昕丫頭喂藥吧……”
太後說完便起身離開,將位置讓給了常嬤嬤,沒注意到昕薇眼裏麵轉瞬即逝的失望,其實她本來是打算親自喂藥的,但是想著千毓在,不太合適。
“毓兒,同祖母出來吧。”太後掀開布幔走出了內屋,太後看得出來毓兒有事要與她說,可能就是昕薇丫頭的事,不想再刺激到那丫頭。
“是,祖母。”
外麵屋子不大,和內屋就隔了一層布幔,布幔沒有放下來,正在喝藥的昕薇隱隱約約也能看見太後和千毓的身影。
“祖母那席府大公子,確實是昕薇失誤所殺。”
“失誤?他是想侮辱了昕薇,如果昕丫頭不是運氣好,手裏正好有折枝的剪刀,怕是要被他得逞!”太後氣憤的拍了桌子!
“殺得好!仗著自己是官家子弟,就如此欺辱女子!昕薇再如何說,那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哀家身邊的大宮女,就是尋常官家府邸的小姐也比不得!真是豬油蒙了心,瞎了他的狗眼!”
太後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祖母莫氣,所幸並未釀成大禍,那席文珅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千毓摸了摸木桌上的茶水,還是溫熱的,就給祖母倒了一杯。
“祖母……”
太後抬起茶杯,將水一飲而盡,轉頭看向內屋臉色蒼白的昕薇,“毓兒,哀家心裏過不去這道坎……是我愧對了那丫頭……”
“祖母,您為何對不起她?在我看來,您做的已經足夠多了……你不必這般心懷愧疚。”千毓說的是真心話,祖母對昕薇的教導陪伴已經夠了,除了身份沒有得到承認,但這件事一定是另有隱情的。祖母一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毓兒,其實……”
“啟稟太後娘娘,席知縣在外求見。”
太後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門口的通報聲打斷。
“傳!”太後掩去所有情緒,沉穩的回應。
“是……”
———
“席大人,這個時候找哀家有何事?怎麼!?莫非是想為你兒子討個公道!?”太後坐在前廳的主位上,冷冷的看著跪在大廳中間的席知縣。
“微臣絕無此意,是微臣教子無方!此次前來,是來賠罪的!這些補品是給那位姑姑的。”
後麵跟著的丫鬟將手中的托盤舉高了一些,然後揭開蓋著的布,多是滋養,調理的名貴藥材。
“席大人拿回去吧,哀家身邊的宮女,不缺這些。”太後看都沒看一眼。
“……微臣沒有其他意思,隻是為那逆子所做之事,感到羞愧,不奢求能得到那位姑姑的原諒,隻是希望能彌補一二。”
“席大人真是好氣量!你兒屍骨還未寒吧,你能如此行事,真的是令哀家要刮目相看呀!”
“微臣自是痛惜,這是他的命,這是他自作劣不可活,怨不得別人,微臣更不敢將此恨延續下去。”席知縣身體伏得極低頭也不抬的說道。
太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席知縣,喝了一口熱茶,起身離開,“罷了,席知縣去處理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