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慶十三年,冬至。
七日之期,最後兩日。
齊皇始終是對莫玉塵有愧疚感,加之昕薇深得太後喜愛,太後在生辰那日,當著百官的麵都承認了,他自然也要承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莫玉塵,淑慎性成,誕女有功,克嫻內則,除去奴籍,賜字“嘉”,追封;嘉嬪,厚葬皇陵。
慕容昕薇,靜柔婉約,知書達禮,品高德尚,賜號“長平”,追封;長平公主,賜湯沐邑;薑蕪郡,賜宮;瑤華殿。
瑤華殿——
“公主,這是太後娘娘為您挑選的侍女,請您賜名。”
素素站在庭院中,昕薇坐在主位之上,神情冷漠,掃了一眼庭院中站著的太監,宮女。“就叫……秋念,秋落吧。”
“奴婢多謝公主賜名!”秋念,秋落跪下謝恩。
“素素,內務府送來的,合眼緣你就留下來吧……”
“是,公主!”素素笑著點頭。
雖然素素看著單純,但是她畢竟也是太後身邊的大宮女,手上沾染的血不少,她知道該如何挑人。
她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情義很深,知道昕薇是公主那一天,她驚呆了,抱著昕薇哭了好久,不知道是替昕薇高興,還是替她難過……
“嗯……”昕薇離開主位,披著鬥篷往禦書房的方向過去了。
“公主你要去哪?”素素看著離開的昕薇忍不住問出口,她心裏發緊,眼裏麵閃過淚光,她太了解昕薇的性子了。
昕薇沒有回頭,隻是停了下來,緊了緊鬥篷,聲音平淡到沒有一絲情緒,“你該知道的,不要勸我……”
冬至已到,樹枝枯萎,可昕薇內心相比這冬天,更加荒蕪。
素素壓下心中的快要奔湧而出的淚意,看向別處,“秋落,秋念,跟上公主,照顧好她!”
“是!”
兩個宮女,急忙快步追隨昕薇的腳步。
禦書房——
氣氛壓抑……
皇上單手撐著頭,揉著額心,房內幾位大臣,也在低聲討論。
“各位愛卿,有何見解?王丞相,左禦史,你們先說……”
王丞相站了出來,“回陛下,老臣認為,吳國狼子野心!有備而來,蟄伏多年,必然會與我國有此戰!吳國皇子不過是導火線罷了……”
“但吳國出師有名……兵力強勝!於我國不利呀。”
“左禦史,你有何見解?”
“回陛下,微臣認為,吳國突然提出和親,定然有詐!”
“哦?此話怎講?”
“吳國一舉拿下我國邊境多處城池!卻不乘勝追擊,反而提出和親?我猜其中定然有貓膩,微臣大膽猜想,吳國後續兵力不足,自知不能撼動我大齊,才出此下策,與我國和親!修複關係。”
“是呀!我怎麼沒有想到!”旁邊的大臣恍然大悟,拍了拍桌子。
其餘幾位大臣也在交頭接耳。
“可陛下,齊國也因為此戰,傷了元氣,如同左禦史猜想的那般,何不順水推舟?”
皇上閉口不答,毓兒的笑聲此刻在他在腦海裏浮現出來,他如何舍得!
昕薇,那個女兒,他欠得太多,幼兒時期,孩童……她的成長,他不僅沒有見證過,哪怕一次。
“陛下!淩家三將!已然折損一將!陛下,今日老臣就算死在禦書房,也得勸鑒陛下!”
其中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臣走出位置,跪在書房中間。
“報!”
禦書房門口傳來聲音,快馬加鞭,是戰場的詢息。
士兵風塵仆仆,鎧甲血跡斑斕,嘴唇幹裂到流血,不知道累死了多少馬,才從戰場上趕到京都。
“呈上來!”
一般的太監將士兵雙手舉在前的木筒呈了上來。
“邊境東邊要塞連失三座,吳國還在派兵,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皇上深吸一口氣,內心悲涼。
大臣們心領神會,丞相站了出來,“陛下!戰報如何?”
皇上將布傳了下去,丞相看了內容,腳步不穩退了兩步,“連失三座要塞!”
“什麼!”
“什麼!吳國欺人太甚!使臣還在京都,居然大釋進攻!”
跪在中間的大臣,一臉悲涼。“陛下,立太子,穩朝綱,應和親!拖不得了呀!陛下!”
“臣等,求陛下!立太子!穩朝綱!應和親!”
所有在場的大臣都跪了下來,視死如歸。
皇上站了起來,他早早就有看重的皇子,遲遲不立,太子身為諸君,他深知皇子之間的爭鬥,不想讓太子為眾矢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