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船,便上了官道,需轉乘馬車。

這次去南洲,帶的人不多,跟著傅言則走了一批,剩下不過七八人,為避免麻煩打草驚蛇,全部都偽裝成了商販,除了沈薏坐的一輛馬車,其餘五輛全是裝的貨物。

傅言則不在,商隊不能沒頭,白術暫時代替成了老爺,而沈薏則光榮的成了傅老爺的美妾。

本來白術是準備尊稱她為夫人的,沈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哪家大老爺走南闖北經商帶大夫人的,十個有九個都是帶的養在外麵的小老婆。

而且,夫人的身份太引人注目,後麵保不齊要有糾纏,她還想活命,小妾的身份相對來說更安全一些。

南方多雨,晴了沒半天,天色又陰沉沉了下來。

沈薏掀開車簾看了看天,四周沉悶寂靜,一絲風也沒有,估計一會就會有一場暴雨。

白術顯然也意識到了,馬車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這條道幾人都沒來過,對旁邊的設施也不熟,但到底都是長年累月在官道上穿行的人,有些特殊的地點,幾人還是都清楚的。

沒多久,便非常幸運的碰到了搭在林子裏供過路休息的小客棧。

吩咐侍衛將馬車停到一邊,沈薏戴上帷幕跟在白術身後下了馬車。

客棧裏已有幾人在躲雨休息,見他們一行人進來,皆抬眼看過來。

幾人事先已經換好了普通的素色衣衫,所以雖然引起了一點小動靜,但到底沒有讓視線往他們身上停留多久。

都是萍水相逢躲雨的人,大家互不認識,自然也沒有人非要惹事。

靠裏麵的幾張凳子三三兩兩都坐了人,隻有門邊拐角處的凳子還空著,沈薏不願往裏擠,看見這空的凳子,抬步就要走過去坐下。

剛走兩步,便見跟在身側的蘭序先一步上去,掏出幹淨的布,仔仔細細的全部擦拭幹淨了一番,由著旁邊的侍從往裏搬到了打不著雨的地。

沈薏張了張口,阻止的話到底還是咽了下去。

不提她本來將軍夫人的身份,她現在偽裝的也是受寵的美妾,是該交規仔細點,才好符合她的人設。

這麼想著,她也自然了許多,移步到幹淨的凳子上坐下。

雨漸漸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屋子小待的人多,隨著時間的流逝,煩悶吵鬧聲慢慢多了起來。

“小姐,這雨估計還有的下,要是趕不回去,怎麼辦啊?”聲音清甜的丫鬟,憂心忡忡的看著坐在凳子上的小姐。

“咳咳.....咳咳...不用擔心,宴會明天才會開席,等雨停了,我們盡快一些,應該趕得上,況且要真不行,還有小酒,宴會不會出問題的。”帷幕下有些病弱的小姐低聲回複道。

話音剛落,旁邊的丫鬟就急切的不認同道:“那怎麼行,小姐你為這宴會,可是足足準備了一年之久,好不容易成為花魁,才得到的機會,怎麼能就這樣白白便宜了別人。”

“沒關係的,我上不上台不要緊,隻要宴會不出問題就行了。”小姐的聲音大了些,邊說邊輕輕的拍了拍丫鬟的手背。

倒是丫鬟,依舊一臉不認同,仍是焦急道:“小姐,你要真不能上台,那你答應媽媽的賭注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