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根返回帳篷,仍舊氣得不行。
將黎醫生全家的女性問候一遍。
“哥,他怎麼會這樣?”杏花也覺得莫名其妙。
“很簡單!他怕功勞被我搶走!而自己又無能為力!最終的結果是人越死越多,他還會成為英雄!”
“他那麼無恥?”杏花也特別氣憤。
“是啊,有些人為了名譽,是很無恥的!”
剪子嶺醫療隊被徹底孤立,無法接觸病人。
傻根渾身的能耐施展不開。
吃過飯,天色已經黑透。
剛要睡覺,忽然不好,帳篷簾子被人挑開。
一具苗條的身影忽然闖入。
“誰!”傻根趕緊打亮手電。
仔細一瞅是個姑娘,根本不認識。
女孩特別清秀,眼睛也大,撲通!衝他跪了下去。
“姑娘,你是……?”傻根吃一驚。
女孩竟然衝她磕頭,嘴巴裏咿咿呀呀。
原來是個啞巴。
杏花也吃一驚,趕緊過來攙扶。
“妹妹,你是誰啊?有啥事?”
傻根說:“她是啞巴,十啞九聾,聽不到你說話。”
“啊!啞女?”
“對,隻能跟她做手勢。”
杏花無奈,隻好利用手勢跟她交談。
比劃很久才明白意思。
原來啞女的家裏有病人,需要治療,特意來求傻根的。
“妹子,告訴我病人在哪裏?”傻根同樣比劃著手勢問。
啞女馬上牽起他的手,用力往外拖。
傻根隻好背起醫藥箱,跟她走出帳篷。
杏花跟在後頭。
啞女沒有進村,反而直奔遠處的野地。
足足走十幾裏,上去山坡,眼前出現一個山洞。
洞裏很黑,一燈如豆。
草鋪上躺著一個中年女人。
“姐,這是你什麼人?”杏花問。
啞女比劃道:俺娘。
然後用祈求的眼神瞧著他倆。
傻根趕緊撲過去查看,將手電筒照亮。
不看不要緊,一看失了魂。
啞女娘同樣全身長滿水泡。
好多水泡正在潰爛,跟衣服粘在一起,髒兮兮的惡臭難聞。
因為奇癢難耐,水泡是她自己抓破的。
已經奄奄一息,渾身無力,白眼上翻,眼瞅著就要死去。
“杏花!救人!”
傻根不敢怠慢,馬上用藥。
首先拿出銀針,幫女人針灸。
杏花拿出藥丸,放進她的嘴巴裏。
五分鍾後女人睜開眼,噓口氣。
“俺還沒死嗎?”
“嬸子,你咋在這裏?為啥不去大隊部治療?”傻根問。
“俺是逃出來的,村裏死了好多人,裝進口袋裏燒掉,俺不想被燒死啊!嗚嗚嗚……!”
女人放聲大哭。
“嬸子,告訴我,方家村到底發生了啥事?”
女人躊躇片刻,終於告訴他村子裏發生的一切。
方家村,是附近大山裏一個非常偏僻的小村子。
山民們勤勞善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幾百年都相安無事。
每年的春天跟夏天,山上會開滿很多花,特別漂亮。
盡管大家很窮,但總算能填飽肚子。
前幾年大隊分開,好多人出山去打工,賺到了或多或少的鈔票。
沒人知道疾病是怎麼來臨的,過完年就在村子裏流行。
染病的人首先是低燒不退,然後渾身起斑。
斑點越來越大,最後成為水泡。
起初是一兩個人,再後來感染的人越來越多。
村裏的赤腳醫生嚇得不輕,馬上跟上麵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