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說：“那時候俺不懂事，就是覺得受了委屈。你挨打，俺也不想看到，對不起了……！”
大軍眼睛一瞪：“現在你說這個還有啥用？”
當初的疼痛還在，他差點死掉。
足足臥床一個多月。
傷痛還能接受，關鍵是村民的鄙視，還有冷嘲熱諷。
爹娘在村裏都抬不起頭來。
“大軍哥，俺真的稀罕你，你別娶啞女好不好？娶俺吧，俺給你暖炕生娃……。”
佳佳勾著他的脖子，吐氣如蘭，胸口也跟他的胸口不斷緊貼。
可大軍卻滿腔仇恨，猛地將她推開。
“滾！大丈夫男子漢，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當初那件事，我絕不會忘記！”
佳佳發現他生氣，哭得更傷心。
大軍剛要離開，她又從背後抱了他的肩膀，臉蛋貼在他的後背上。
“大軍哥，你可以不娶俺，但你幫幫咱村裏人可以嗎？
俺知道你有能耐，在外麵當總經理，一年掙十幾萬。
你帶出去幾個人，讓他們也掙錢養家。
或者你來咱村開廠，讓小寨村也富起來好不好？”
佳佳不斷哀求。
她懇求大軍，也是為自己父親。
為了小寨村的群眾能過上好日子，爹的頭發都愁白了。
整天唉聲歎氣。
老頭子沒文化，擺弄一輩子莊稼地。
但土裏刨食隻能勉強糊口，餓不死。
想要村裏人買得起電視，摩托車，住上紅磚瓦房，娶得上媳婦，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幹部。
他沒這本事。
“滾！全村人死光也跟我沒關係，讓他們去死好了！”
大軍一聲咆哮，猛地掰開佳佳的手，大步流星離開。
佳佳跌倒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十幾分鍾後，她悻悻站起返回家。
臉上仍舊掛著淚珠。
走進門，看到父親她就心疼。
林村長的頭發全白，正在抽煙鍋子。
老人一邊抽一邊咳嗽。
“學校的房子快塌了，孩子們不能上課！
春天，地裏的田也不能澆水，都要旱死！沒錢打井啊！
還有，孫瘸子的兒子偷東西被人抓住蹲班房，我也救不出來。
村南的剛子在工地打工，讓磚頭砸死，買棺材的錢都沒有。
佳佳，爹沒本事，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也沒讓村民沾光。
爹沒材料啊……。”
林村長哭了，他的脾氣很衝動。
但他是個好人，善良的人，正直的人。
“爹，您別說了，咱村缺少能人，不如咱去拉投資，讓山外人過來開廠！”佳佳提議道。
父親卻搖搖頭：“村風不行，又偷又搶，半個村子都是賊，名聲壞掉，沒人敢來開廠啊。”
“那咋辦呢？”
老村長扭頭瞅瞅女兒，最終歎口氣。
“目前能救村民的隻有大軍，佳佳你去求他吧！”
佳佳看到父親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淒楚跟無奈。
“爹，不行啊！除非您親自去求他，不然他絕不回來！”
“我舍下這張老臉，他能答應？”
“咱倆一塊賠禮道歉，俺去把他叫來。”
“喔喔，好！”
老村長終於答應。
佳佳擦擦眼淚，第二天早上，果然再次來到大軍家。
這次，她仍舊不好意思進門，眼睛往院子裏瞅瞅。
發現啞女長得好，特別勤勞。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