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芍這輩子都沒想到,在戰場上撿到的小啞巴,居然有朝一日成了她唐家的乘龍快婿。
尤其是看見他一身婚服,被一群人送進她閨房時,她怔愣不過數秒,唐芍才想起他們方才並未行周公之禮便草草合衣同眠。
夜裏,他手不規矩,四下摸索一番後,長臂緊攬扣住她腰肢,讓她不敢動彈半分。
同塌數日夜夜如此,唐芍的乖順,令他大失所望。
似是知曉他心中心思般,唐芍抱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六字原則最終在他奉命出征前三天被徹底打破了。
依舊是夜,南伽擁著她,時不時唉聲歎氣的他終是耐不住性子問她,“婚後,三月為何話越發見少?”
較之以往她對他說的話從一日百句到一日十句,再到如今一語不發。
他唯有想到的便是唐芍不喜這樁婚事,更不喜他。光是這個念頭閃過,扣著她的腰肢力度重了幾分。
“我……”
音色微顫,他習武多年自然分辨出她話裏的顫音。
南伽長歎了口氣,鬆開對她的鉗製,“睡吧。”
唐芍轉身看著背對她的南伽,到底還是被他這幾日的歎息激了個粉碎。
她柔荑攀上他的窄腰,她明顯感覺到南伽身體突然一僵一動也不動,唐芍盯著他寬大的後背心裏微歎,剛想撤了手卻被他牢牢握住。
“作何占我便宜?”
“分明是你勾我心軟一分,我才如此膽大。”他的手附在她手上,不斷捏揉,南伽手上的熱度令她兩腮滾燙,麵靨素色卻比冬日裏的紅梅還要紅俏。
南伽身子一動,唐芍似察覺他要轉身的動作,她低語了聲,“別轉身。”
她怕她的羞燥在他眼裏不過是皇家為圈住他的手段。
年少無知,她好意搭救,他百般推脫。
他最終還是離了國,孑然一身踏入大燕。
十三年時間,唐家七年,皇家六年,這裏就困住了那個驕傲的大遼國太子,南伽。
十三年的時間,早就將原先意氣風發壯誌淩雲的少年郎淹沒在大燕的監禁之中。
他失了這世間最尊貴的地位,亦失了父母雙親的萬千疼愛。
她唐芍對不起他!
他說,“為何?”
“你為何娶我?”她不答反問,看著遲遲沒有回複的男人,她心裏的涼意更冷了幾分。
“婚後,啊芍一直想的是這事?”
南伽反身將她抱在懷裏,女孩白皙的嬌容嫩頰緋紅,盈盈秋水的眼睛隻稍看了他一眼後含羞緊閉,再也不敢睜開來。
看得他心中再一萬次懊惱為何昏禮那日行合巹之禮時,他隻敢稍看幾眼便佯裝酩酊大醉才敢擁她一夜無眠。
南伽心頭又歎了歎打算趁著出征前問她,於他心意如何,於他結親如何,她若不滿,那他便是便宜了大遼的戰士也莫叫她與他和離。
大燕女子和離,一生便是在世人眼裏抬不起頭來,喪偶她還能尋個她愛的人把自己嫁了。
“阿芍,你心中可曾餘留我半分位置?”
“婚後可還滿意?”
他的聲音何嚐不添了幾分顫抖,唐芍柳眉微蹙,不解他為何這般說話。
南伽鬆開她半分,見不得唐芍眉頭稍皺,起身攏上外衣便朝貴妃榻上合衣而眠。
三更天,他的懷裏突然間多了個使壞的女人,她也不知羞,光明正大的盯著他,“你不抱著我,夜裏總是夢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