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思(1 / 2)

“大哥,一些老黃曆的事情,需要在這裏翻嗎?”南伽駟心中也是知道南伽這麼多年不回大遼是何緣由。

南伽偏偏是位心性聰穎,心思玲瓏之人。又怎不知南伽駟此番言論意在何為,“黃曆,自然要選個吉日親自登寶安大殿翻。”

“哦,大哥要回大遼了。”南伽駟心中一緊,倏然覺得不對,恍惚間想到了什麼,迅速掃了眼身後喜不自勝的幾位老人,這群人表麵支持他背地裏怕是沒少和南伽勾結。

回大遼?

馬革裹屍,鹹魚送葬倒是能一路悄無聲息的到達大遼!

一個該死之人,苟活十餘年,還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你到此,不會隻是想探我回不回大遼的口風吧?有事直說。”他不傻,更不會天真的認為大遼皇室真的隻是來勸他回去。

南伽神情寡淡,向來溫潤的眉眼卻如這春兒一樣,一陣寒一陣暖。

“大哥,果真爽快。駟如今前來,是奉父王之命,望大哥成全。”南伽駟七竅玲瓏心,茶添七分,留三分人情。

他懂南伽能聽得懂,其中深意。

身後的幾位老臣頓時一愣,相視互看了幾眼,紛紛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一抹諱莫如深的忌憚。

太子出身大遼傳世大族,他的母妃,更是該族中唯一一位能掌鬼兵的族人,當今皇上也正是看中這一點,崇元八年,車非嫵入宮為後。

崇元十一年,南伽降世。

崇元十八年年,七歲的南伽喪母,那一年他被大燕趙家軍擒獲。

他們心中所想,南伽心中皆知。

隻是此時此刻,南伽嘴角噙著的笑意如寒冬暖,這老皇帝如今仍舊惦記著車非家裏的東西。

他諱莫一笑,音色溫純善良,“他既然想知道,九泉地獄,黃泉碧落上他總能尋到答案。”

“大遼戰死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給老皇帝傳消息,真是廢物。”

南伽言中暢快肆意,絲毫沒有將自己當作大遼的一部分。

他以這種似笑非笑的姿態,風輕雲淡地說著對大遼皇帝大不敬的態度。

令南伽駟覺得備受屈辱,饒是冷靜如他,也動了怒火,“別忘了,你姓南伽!”

“哪怕你在大燕,你也終究是外姓人。大燕的皇帝留你一席之地,看重的是你太子的身份,而不是什麼將軍!”

南伽瀲灩惓諱的桃花眼,忍不住笑彎了,“南伽的確是皇姓,南伽駟,你有名有姓,列在宗廟。”

“父親是如今大遼權力最高的人,母親貴為皇後。而我,有姓無名,你是皇家人應該比誰都明白,沒有被賜名的人在及冠之年便是鴆酒一杯。”

“如今,卻堂皇出現在大燕境內和我談論什麼父子之情?兄友弟恭?”

他輕嗤笑出了聲,在這山間晃蕩的還有他溫潤嗓音中徐徐緩動的譏諷。

“南伽駟,大遼皇室如何待我母後,將來大燕鐵騎踏平大遼的時候,我會盡數討還。”

南伽駟冷笑,他又不是三歲孩童,會被言語中譏諷駭走,“大哥,這一仗你打不贏的。”

“你若戰敗,大燕可就沒有你存身之地了。”

“你瞧你,又瞎說。”南伽笑意不減,“我家夫人,府邸倒是比尋常人府邸要寬敞許多。光是那裏就足夠了,你知道的,大哥不貪,向來實事求是。”

南伽輕笑,折身給桃花庵的菩薩上了炷香,香油添了添,愣是沒等到他要等的人。

正無功折返的時候,石階上,青天白日喝的酩酊大醉的某位和尚,紅著臉,“你小子,真是陰魂不散。”

“阿芍成親,佗羅大師怎麼沒來?”南伽笑著,又往功德箱裏捐了不少香油錢,“孝敬您的酒錢。”

他不信佛,來此隻為見一人,佗羅大師。

“欸,早就猜到的結果,去與不去又如何?” 佗羅大師長發飄飄,並未束發也未曾剃發。這桃花庵隻是給他過著與世隔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清閑日子的一個由頭。

他為人素來清心寡欲,若不是南伽,唐芍是誰,他才不管。

“那日,你以先帝陪葬名冊名字為由,讓我收唐芍為徒,至今為止我都沒有找到答案,如今是否可以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了嗎?”

“因為阿芍需要人護著。”南伽斂眉,溫柔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