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把我放下,讓我不要驚動任何人,他就走了。”趙楚實話實說,甚至不敢有絲毫隱瞞,“我剛入江灃就被南遠大軍擒獲了。”
“那是你笨。”唐芍素靨陰惻,她讓人去打聽消息,卻被南伽親自送回來了。
回來了,為何不見她?
“主子,你那將軍,神人。”他語中稱讚,沒看到唐芍眼中那一抹危險,“估計要不了多久,將軍就能回京了。”
“你在江灃就沒探到一點消息?”
如今江灃戰況越演越烈,莫說前朝了就連堂下百姓也都眾說紛紜。雖說她猜度幾分南伽和皇上的心思,可這人心難測又是伴君如伴虎,她豈能真正心安。
如今,趙楚貿然出現,打亂了她原先部署。江灃從無消息傳到她手上,如今突兀出現一人,她怕南伽處境慎危了。
“將軍可留書信?”她又問,話中帶著希冀。
趙楚搖了搖頭,指了指她手上的兩枝嬌花,“將軍快馬加鞭,跑死了好幾匹快馬。”
“花?”唐芍煩躁的看著手裏緊攥的花,他是讓她逃,還是說南遠大軍歿了?
唐芍素白的臉又白了幾分,頭微微垂了垂,蹙眉細細想來,這段時日前朝對南伽的遞的彈劾折子。
流星報馬的戰報,皇上對趙家軍的幾位老將軍革職的革職,衣錦還鄉的衣錦還鄉。這一棋,意不是南伽,便是她!
風子初這人,怕是不簡單。如今宮中對她而言怕是不安全了,別看今日白冉能請動太妃幫忙,怕是多少也占了幾分那鳳運。
太後,太妃二人素來不和,明柳一稱帝後,更是深入淺出,鮮少問世。
柳蓮,李公公……
這裏麵怕是大有文章。
唐芍眼眸微眨,心中輕歎,真是關心則亂啊。她想,她知道南伽想要她做什麼了。
“找機會出這摘星樓。”
趙楚籲歎一聲,“主子,這樓我可出不去。這可是摘星樓,如果不是將軍我這輩子就沒想著能進來。”
“聽你這意思,是打算在這樓裏養老了?”唐芍被這趙楚的話逗笑了,可細想這趙楚說得也並無差錯,“跟在桃花身邊,當個丫鬟?”
“我一男人?”趙楚詫異反問,“丫鬟是不是太難了?”
有商有量的態度,在唐芍眼裏他這張臉,進可做倌人退可做伶人。唐芍瞧著他似躊似躇拿不定主意的模樣,不免好笑,“凡事總有第一次。”
“也對,花姑娘上嫁花轎頭一回。圖個鮮兒。”趙楚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從地上爬起來,“說實話,小爺長這麼大還從沒有過這境遇,果然隻有更慘。”
“初到江灃被俘,隻能說明你蠢。”唐芍靜默了會兒,他們二人對視片刻,唐芍又不緊不慢的說道,“當然也能說明,南伽對江灃境內的把控甚是嚴密。”
“這一戰怕是要結束了。”
被囚了一月有餘的某人,看著曾經白皙嬌嫩的手如今已經粗糲糙燥。趙楚忍不住抱怨道,“你是不知道,我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麼?”
返回房中的唐芍,倚躺在貴妃榻上。桃花的蓮子羹熬得極好,香甜軟糯味道適中,不偏甜,是她喜歡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