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速速起身，稱心道，“到底還是孤重要些。”
他對南伽的感覺很特殊，他自幼雖在太妃宮裏長大，可畢竟不是太妃的親生骨肉。
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若是沒有南伽庇佑，他早就死在深宮的枯井裏，哪有現在的龍袍加身，九五至尊的天威！
白公公輕笑搖頭，緩緩退了出去。
“皇上。”南伽淺笑，玉立。
皇上笑著走下來，與他對視，“江灃一戰告捷，大哥有大功，說想要什麼封賞！”
“告假幾日。”南伽順他話而下。
“如今政事繁多，再加上江灃告捷。大遼已來信使，說要商議戰後事宜。賠款割地，還是休睦。這都是首要大事！”皇上瞬間色變，笑容一滯僵在臉上，“如今這事落到廖家那老匹夫身上，那大哥這一仗不就白打了嗎？”
皇上企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阻南伽這一念頭。
可南伽卻告假之心已決，決然不會受他蠱惑。
“皇上，如今您身為九五至尊，自當培養自己的勢力，如今此事正好。”南伽說什麼都不願意再為他出一份力。
他出征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替他照顧好唐芍！
他是怎麼照顧的，唐芍陷入後宮勾心鬥角，後被刺殺，命不久矣。
南伽越想身上戾氣越重，皇上自知理虧，往後踱了幾步。
皇上思慮了一會兒，也知南伽心裏不霽什麼。
索性他也明說了，“嫂嫂若不是你讓入宮，她也不會有此險境。況且大臣的夫人入宮本就朝野上下爭議不斷，我若是出麵那豈不是陷大哥於不仁不義之地。”
“嫂嫂真鳳預言極其致命、若不是大哥留有後手、你看那群大臣恨不得壓我立大嫂為後。”
“我何其無辜。”皇上聳了聳肩，瞧著南伽愈發陰冷地臉，絮啜道，“明明是大哥想借機讓風子初露出馬腳，這怎的怪到我的身上來？”
明明倒打一耙的人南伽，怎麼反過來是他不是了！
南伽冷冷地凝著他，怫鬱道，“找我何事？”
“風子初秘信大遼皇帝，也就是大哥的父皇。”皇上腳步微踱，在一處燈盞停了下來。
五指微攏，緩緩握上上麵的九頭鳳鳥圖紋。
鳳鳥微動，一張信箋從它嘴裏吐出。皇上從它翎羽上拿出來遞給他，“歸墟典。”
“是什麼？”南伽攢眉，接過。
信中寫道：速取歸墟典。
“原來也有大哥不知道的事。”皇上倏而一笑正色道，“大遼秘典。”
他續道，“相傳此典，記載著王朝更替，氣運之人。而如今大遼已立四百年，根據歸墟典中記載，大遼氣數將盡。至於是誰覆了大遼，我卻不得而知了。”
“這倒也是了卻了大哥一番心事。”
南伽斂眉，沉思了起來。這兩日倒是發生了太多顛覆他認知的事情，極寒之血，預言，車非，那大遼皇室在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樓明月為什麼會出現在唐芍身邊，那個替身樓明月身上，那塊殘缺不全的玉佩有什麼作用？
南陽王大費周章，不惜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也要找到它。
大遼那群陰魂不散的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樓明月為什麼要她妹妹潛伏到南陽王身邊，為了那塊殘缺的玉？
南伽百思不解。
皇上見他如此，隻得一歎。親耳聽到自己的國家即將消亡，哪怕心再堅硬如鐵也會有些動容。
他略靜默了會兒，突然想到唐芍怪異道，“嫂嫂傷可好些了？”
“稍好一些了。”南伽垂目，一個恐怖又大膽的想法在他心底深處慢慢滋生。
“我每次與嫂嫂獨處，便猶感一直心慌，體內血液都冰滯堵淤。”皇上回想起他與唐芍見麵時的場景，他體內的確不適之感極其劇烈。
南伽警兆看他，“你？”
“是的。大哥可也有這樣的感覺？”皇上好奇又問，“你不覺得待在嫂嫂身邊很冷嗎？”
說著，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