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引璧搖頭,正色了些。

“我又不是傻子,難道好賴話還分不清嗎?”

她娓娓道來,“這些日子,東宮和魏王府,還有許多親友長輩,甚至連阿耶都勸我出嫁。他們有人希望我嫁東宮,有人希望我嫁魏王府,有人覺得兩個都好。”

她深深看了沈牧遙一眼,“你是唯一一個告訴我兩個都不好的人。”

沈牧遙不由嘴角微微翹起,心裏好受許多。

柴引璧道:“有時候我也在想,他們為什麼會這樣。想來想去,不過是兩樣。”

“什麼?”

“權勢逼人,富貴迷人。”

她笑道:“好像人人都被權勢富貴衝昏了頭腦,已經有了權勢富貴,又還想要更多。”

她眉梢微挑,忽然轉了話頭,“不過李龍玉和李徽雲,都挺聰明的吧。知道權勢富貴打動不了我,現在都來軟的了。”

一個是當眾出麵為她解圍,一個是借勢博取她的同情。

沈牧遙道:“縣主的確是吃軟不吃硬的人。”

他能感覺到,柴引璧對那兩人的態度不像先前那麼抵觸了,略好轉了些。

柴引璧:“……”

“還真是。”

她坦率承認。

……

柴引璧出手利落,沈牧遙升中郎將的事很快有了結果。

明麵上是閆忠老將軍要退養了,臨走之前舉薦自己手下五個郎將裏最得力的沈牧遙;

上頭合計之後認為沈牧遙功勞資曆都合適,更何況此番受了重傷滿朝皆知,應該予以安撫。

當然,背地裏東宮似乎已與沈牧遙劃清界限,魏王府也沒有加以為難,提拔沈牧遙不會得罪炙手可熱的魏王府,這也是極其重要的參考因素。

沒幾日正式的公文便發下來了,沈牧遙晉升南衙禁軍正四品中郎將。

“恭喜沈將軍!”

鄭奇一路舉著公文飛進侯府,要不是看他常來知道他是沈牧遙的下屬,這般癲狂樣子早被門房攔住了。

他一路跑進沈牧遙院中,看見垂柳在院子裏澆花,笑著朝她道:“郎君升中郎將的公文下來了,如今該稱一聲沈將軍了!南衙裏還給將軍安排了一處宅院,等將軍養好傷就可以住進去了!”

還有宅院啊。

垂柳驚訝,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見鄭奇一陣風似的進了沈牧遙屋子。

她忽然想起什麼。

鄭奇就這麼進去,該不會……

“啊!郎君打我做什麼?”

“啊!!!救命啊!”

屋裏傳出殺豬似的嚎叫,很快鄭奇捂著屁股從屋裏跳出來,一手還舉著那封公文。

他莫名其妙找垂柳評理,“我是來報喜的,不給我賞錢就算了還打我,憑什麼打我啊?”

“憑你把他覬覦縣主的事說漏了。”

垂柳小聲道:“他早就想打你了,偏你還沒死活地撞上來。”

鄭奇咽了口唾沫,忽然理不直氣不壯了。

他也小聲道:“那我說不說有區別嗎?長眼睛的誰看不出來他對縣主的心思,隻怕我不說縣主也看出來了,能怪的著我嗎?”

垂柳想了想,她也是這麼覺得來著。

“你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