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柴引璧有些懵。
她揉了揉額角,“我這樣,衣衫不整,亂著頭發的,咱們說話?”
沈牧遙不禁笑了。
“說吧。”
柴引璧很無奈,反正他都看見了,也不差說話的一會兒工夫。
沈牧遙這才道:“你知道長孫玥和衛七郎是裴四郎生前好友,所以請他們來,以為我們也有交情。其實我和他們交情並不多,畢竟我們身份有別。”
“隻有裴四郎並不嫌棄我的出身,待我如友。你不是想聽裴四郎在我們這些朋友麵前都說過你什麼嗎?其實他在我麵前,說得更多。”
這果然引起了柴引璧的興趣,“他都說什麼了?”
“他說了很多,他的苦惱。”
沈牧遙道:“他說他對你的情義,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爛也不改。可惜你對他不是那樣,就算成了親,你也隻是把他當哥哥。”
柴引璧麵色微變。
他繼續道:“他還說,你看起來最是聰明大氣,其實對男女之情一點兒也不明白。他也不知道怎麼讓你明白,所以他很苦惱。”
柴引璧依然沉默。
她那時沒想那麼多。
她沒想過成親有何區別,她打小就知道她會和四哥成親。
所以她一直跟四哥像小時候那樣玩玩鬧鬧,完全沒有意識到別的,等她終於意識到的時候……
一切都晚了。
沈牧遙打量她的神色,終於開口,“從一開始我就瞞了你,沒有說出我和裴四郎相識之事。我自己也是後知後覺,原來早就對他描述的縣主心向往之。”
“我心裏念著他是朋友,又仰慕縣主,而縣主又是他的未亡人……我心有慚愧,我不知如何開口。”
這些,才是他今日真正想說的話。
柴引璧剛剛酒醒,還有點懵,聽到這裏才反應過來。
她忽地笑笑,“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已經知道了,讓你別解釋了麼?”
雖然具體的情況她不知道,但她猜得八九不離十。
沈牧遙哭笑道:“你知道,我也要說。說完我心裏就痛快了,我對你再無隱瞞,這樣我很高興。”
“你痛快,我也得痛快些。”
柴引璧道:“你的心意,我早就知道,卻從未回應過,今日我也給你一句痛快話。”
沈牧遙微微睜大眼。
他不是這個意思,他——
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柴引璧已經開口了,“四哥說得不錯,我對男女之情實在沒有興趣,對沈將軍也是一樣。”
沈牧遙:“……”
剛回來走到門口的留棠、垂柳:“……”
雖然,但是——
這拒絕得也太狠了吧?
柴引璧一抬頭,看見留棠和垂柳傻在門邊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拒絕得太幹脆了。
大概是有些傷人。
她頓了頓,柔聲道:“額,你不要誤會。沈將軍年輕有為,品貌才幹無一不佳,是我自己沒有談情說愛的念頭。”
她掰著手指算給他看,“我每日要想著,如何防備東宮和魏王府對我的覬覦,如何小心翼翼不卷入他們的鬥爭。”
“我還要想著,怎樣讓我懶散無為的阿耶擔起侯府的責任,讓那個任性妄為的未來侯府主母懂事些,好生保住祖母留下的侯府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