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衙的人是活膩味了麼,把姓沈的提了上去?”
流言甚囂,魏王府那邊,李徽雲聽見消息,才知道沈牧遙已升為中郎將。
管家稟道:“世子息怒,南衙的人不敢跟世子作對。恐怕是因為東宮已經跟沈將軍劃清界限,南衙才敢提拔他的。”
“東宮?”
“是啊。”
管家笑道:“東宮借沈將軍的事彈劾魏王殿下,彈劾您,陛下根本不予理會。連太子一怒之下都打了自己的老師,香山郡王遷怒沈將軍也很正常。”
李徽雲的臉色好看了些。
怪不得。
“諒南衙的人也不敢跟魏王府作對。”
李徽雲說著,終究存有疑心,“你不是說姓沈的被沈府趕出家門了麼?沒有沈侍郎的打點,他怎麼可能當上這個中郎將?”
就是有沈侍郎的打點,也夠嗆。
管家一聽沉吟不語。
是啊,是有些不對勁。
李徽雲見狀,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去南衙打聽清楚,他這個官到底是誰給他升的。他算什麼東西,竟讓人說寶安縣主看上他,本世子聽得不順耳。”
“是。”
管家一聽立刻會意。
得罪了世子,隻怕他這個官怎麼升的,還得怎麼乖乖降回去。
……
天氣一日比一日熱起來。
端陽過後,日頭更是毒辣。
禁軍的將士午後在烈日下操練,大部分人脫了上衣,光著膀子試圖更涼快些。
沈牧遙也脫了上衣進去,一身黑紅交錯的傷疤瞬間讓眾人看呆了。
黑的是尚未脫落的血痂。
紅的是脫痂後新長的皮肉,還帶點粉。
他整個上身,幾乎沒有一寸好皮肉,好不容易找出一塊沒傷的地方,上頭也有舊傷留下的痕跡。
這番場景,就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士看了也忍不住咬牙——
受了這樣的傷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是條漢子。
“劍。”
他一出聲,鄭奇立刻將劍拔出鞘,高高拋給沈牧遙。
這沒死活的拋法,惹得有經驗的將士直皺眉頭,“這是送劍還是殺人?”
忙看沈牧遙,隻見他不慌不忙,不閃不避,輕鬆抓住劍柄,隨即朝人群一指——
動作如行雲流水。
他看向眾人,“今日誰能打贏我,我這個月的俸祿就是他的。”
將士們驚疑不定。
就他現在這個樣子,滿身的傷還沒好全,這不是白給人送銀子麼?
不對,肯定有詐。
架不住一個中郎將一個月的俸祿實在太誘人了,有膽大的人喊道:“沈將軍說話可算數?你這傷沒好全,萬一一會兒出了事,不會與弟兄們秋後算賬吧?”
“讓我出事。”
沈牧遙笑笑,“也得你有這個本事才行。”
軍中的漢子一身血氣,最禁不起人激。
如此言語,惹得底下群情沸騰,剛剛喊話的校尉果然提了刀衝來,“今日我還非掙你的俸祿不可,得罪了!”
“錚——”
短兵相接那一刻,刀劍轟鳴聲震徹演武場。
越來越多人圍過來看熱鬧。
那持刀校尉驚恐地看了沈牧遙一眼——
好,好強的力道!
……
“世子,打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