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菩,這是做什麼?”

“阿耶來得正好。”

柴引璧上前,程端兒三人也跟上來見禮。

隻聽她溫聲道:“今日在宮中,我頂撞阿耶,頂撞陛下。阿耶大怒,將我趕出侯府,所以我正在收拾東西。”

柴哲威驚掉了下巴,“我幾時趕你——”

他是想來教導柴引璧一番,可沒打算把她趕出侯府。

趕出侯府她一個姑娘家能住到哪兒去?

這懲罰也太重了。

好在他並不蠢,好一會兒自己想明白了,“你是說,讓我對外頭宣揚是我把你趕出府的?莫非你今日在宮裏……”

“我今日在宮裏,是故意頂撞阿耶的。”

柴引璧道:“我自作主張犯下大錯,不該連累阿耶。”

竟是這樣!

柴哲威來時除了憤怒還有傷心,他想不明白自己唯一的女兒,為什麼要當眾給自己難堪。

如今一聽柴引璧說是為了不想連累他,他那些憤怒傷心都甩到了九霄雲外。

“不成,怎麼能把你趕出去?”

他直搖頭,“犯再大的錯阿耶把你留在府裏管教就是了……阿耶明日就進宮向陛下請罪,就跪在紫宸殿外,跪上一天一夜求陛下寬恕你。”

他就不信,這樣陛下還會記恨清南侯府?

陛下到底是他親舅舅啊!

“阿耶不可。”

柴引璧聽他這樣說,心中寬慰。

她的阿耶是無能,可愛女之心還在。

她不禁放緩了聲音,“阿耶不要為我求情。在任何人麵前,阿耶都要做出一副對我很失望的態度,這是保護您最好的方法。”

“我好端端的要什麼保護……”

“以前是好端端的。”

柴引璧看著他,目光頗有深意,“現在我得罪了陛下,得罪東宮和魏王府,難保誰不會危害阿耶。當初沈將軍被魏王世子抓去險些喪命,阿耶難道忘了嗎?”

柴哲威眉頭一皺,大著膽子道:“不會吧,我到底是他長輩……”

“魏王府的喪心病狂,阿耶真的覺得,他們會把一個無權無職的空頭侯爺放在眼裏?”

“……”

柴哲威不說話了。

見他接受了現實,柴引璧緩緩道:“今晚是阿耶顧念父女之情,最後留我一晚,讓我在府裏為程三娘子和沈將軍接風。明日一早,我便走。”

“阿菩,你要去哪裏?”

柴哲威於心不忍,看見程端兒,“莫非你要搬去程府嗎?”

程端兒憋了半晌,聽見他提起自己,忙道:“她要是肯來我程府住就好了,您瞧她這副怕自己連累所有人的模樣,我就是綁也沒法把她綁到程府去!”

柴哲威大驚,“那你能去哪裏住?”

“住我那吧。”

沈牧遙忽然開口,在場眾人震驚,齊齊盯著他看。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說,我有一套空置的宅院,很少有人知道。縣主若住下,比住在侯府其他別院要安全。”

……

直到跟著柴引璧到沈牧遙的閑宅,垂柳才真正明白當初他說“我們自己的沈家”是什麼意思。

原來他已經置辦了這麼好的一處宅子,比南衙給他安排的宅子更大,裏外竟有三進,好幾十間房子。

“四哥,你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