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年,京都長康城,莫府。
春雨霏霏,細如牛毛春雨如霧如絲,紛紛揚揚,飄飄灑灑。
莫府雅文院內,婆子李嬤嬤撐著傘正在吩咐幾個丫環冒著雨霧搬花盆,“那些花兒大夥仔細點,你們都沒有它們一半值錢!”
莫夫人站在窗前欣賞院子內的花草假山,旁邊是一嬌俏的丫環知畫端著一碗燕窩,“夫人,燕窩冷熱剛好,正好吃了就歇了,等她們擺好了再來欣賞。”
莫夫人今日心情特別的好,接過燕窩過去,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怎麼睡得著呢,才起多久。嗬嗬。”
她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梳妝,然後去老夫人院子裏伺候問安,回來一般還會再睡一個回籠覺,可今日是個好日子,莫夫人心中興奮,回籠覺是睡不著了。
“京兆府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來?”莫夫人問道。
“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知畫回複道。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莫夫人嘴角帶著笑說道。
“提前恭喜夫人,賀喜夫人!”知畫討好地笑著說道。
“嗬嗬!”莫夫人嘴角笑意藏不住,攪拌著勺子,看著碗中半透明的膠質燕窩,想著以後隻要她願意就快要隨時都能喝上一盅,恨不得哈哈大笑一場。
正在這時候,二等丫環知禮匆忙進來,還撞上一個端著一盆海棠花的小丫鬟。
小丫鬟差點打了手中花盆,嚇得額頭冒汗。
“冒冒失失的,知禮,你學的禮儀都喂了狗肚子了!”李嬤嬤指著知禮罵道。
知禮沒有理會李嬤嬤,慌忙地說道:“夫人,少夫人她回來了!”
“可是京兆府差人送來的?”知畫問道,心裏卻暗道,京兆府怎麼這麼快就送屍體過來了,這速度還真是快。
“不是,是她們雇馬車回來了。”
“什麼?”莫夫人一聽,頓時一驚,手中的碗掉在地上,打碎在地,“怎麼可能?”
莫夫人頓時有點不敢相信。
忽然她又覺得一院子的丫環婆子,這樣的表現不正常,連忙說道:“她回來了就回來了,你慌什麼慌?!”
“你瞧你,多大點事,還慌成這樣,夫人的燕窩都撒了。”知畫有點責怪地看著知禮。
知禮見夫人的燕窩都撒了,隻怕接下來幾天沒有好日子過了,便哭喪著臉說道:“少夫人好像瘋了,一回來就把門房打了!奴來的時候,半夏正在扇四喜的耳刮子呢,說是要打三十個耳刮子,明日要發賣出去!”
“她敢!”莫夫人頓時怒了,“她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反了天了,還敢發賣我的人了?!”
莫夫人氣得一腳把腳下的碎碗片踢飛,恨不得那瓦片就是她兒媳婦歐陽雪蘭。
“退下,花不要擺了!都退下去!”莫夫人一臉鐵青地一揮手,借著由頭發怒,一眾丫環婆子連忙離開。
知畫連忙清理地上的碎片和髒汙。
知禮補充說道,“少夫人今日就像撞了邪一樣,平日裏都是從小門進來的,今日就因為四喜不讓她從大門進,就被少夫人罰了打耳刮子。”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莫夫人餘怒未消,冷冷地說道。
等人都走了,知畫才說道,“也是個命大的,竟然還能回來。”
“哼,可不是嗎,一回來就開始發泄不滿了!也不裝柔弱了!她這是想殺雞儆猴呢。打一個門房,嗬嗬。”莫夫人氣惱又好笑,打一個門房算什麼,隻可惜她布局了那麼久。
“夫人!不好了,少夫人打人了!”知墨匆匆的回到雅文院,手中雨傘都沒有收,就開始嚷開來。
“夫人已經知道了,不就打了一個門房嗎,看你們一個一個的,像什麼樣子!”知畫剛剛收拾好,聽到知墨這般說不耐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