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鶴與是常年跟在顧長策身邊的軍醫,醫術高超。
是以顧棠也很信任他。
現今正眼巴巴的看向他。
隻見麵前的男人神色稍緩,沉吟片刻。
又說道:“那應當是沒什麼事兒了,隻需再喂兩副藥鞏固一下便妥當了。”
他身上事務繁忙。
給沈醉歡看完診後,將東西收拾進藥箱便想轉身離開。
心想著,門外頭還有個人正火急火燎的等他消息呢。
卻在下一秒,猝不及防間被顧棠拽住了袖子。
她有些焦急的問:“柳叔叔,既然沒事了,那為何我娘親不認得我了。”
這話落下,柳鶴與僵硬著脖子轉過身看向顧棠。
......什麼叫...不認得她了...
柳鶴與知道他家將軍和夫人關係緊張。
因此夫人連帶著也不喜歡小姐。
若說是不認這丫頭了,他還沒這麼震驚。
但不認得了...是什麼意思。
他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得眼前的女童哭著說:“娘親還說今年是元狩三年......”
“哐當——”一聲。
他手中的藥箱摔到了地上。
低垂著頭,看看一臉懵然的沈醉歡。
又看了看隱帶哭意的顧棠。
神色幾經變換。
最終用有些變了調的聲音問她:“......你父親知道這事兒嗎?”
顧棠抽噎著答道:“我方才告訴父親了......”
她悄悄用餘光看了眼沈醉歡,又湊近了柳鶴與,壓低聲音道:“但父親怕娘親不想見到他,因此便一直在門外候著。”
他一拍手掌,急聲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還顧忌什麼!快將你父親叫來啊!”
他疑心沈醉歡是得了失憶之症。
但與顧棠這小丫頭也說不清楚什麼,便忙讓她去叫人。
顧棠被他這一聲吼懵了。
柳鶴與平日裏是再溫煦不過的人,哪有這樣高聲說話的時候。
她愣愣的點了點頭,似乎意識到了這不是小事兒。
急忙跑著去外頭叫她爹了。
這邊柳鶴與又問了些沈醉歡其他的問題。
大多是元狩三年後發生的事兒。
但沈醉歡皆一問三不知。
一旦凝眉細思,便覺頭痛欲裂。
越問他的神色便越發凝重起來。
沈醉歡被他這接二連三的問題搞的疲憊不堪,本就暈暈沉沉的腦袋更加緊繃。
黛青色的眉毛緊緊蹙著,時而重重吐納。
她實在是不舒服。
便將頭斜歪在四方塌旁邊的雕花柱子上。
這時,外門被人推開了。
從那邊疾步走來一個身穿黑衣,身量頎秀俊逸的男人。
墨色束腰掐出挺拔勁瘦的腰身,他腰線很高。
寬肩長腿。
五官更是鋒銳俊朗。
唯獨自眉骨延伸到右眼眼角下的那道疤痕,讓人心覺肅厲不善。
身後緊緊跟著邁著小短腿的顧棠。
沈醉歡眼見著這男人越走越近,不知為何。
心下突然重重一跳。
她瞧著這男人眼熟,隱隱約約好似猜到了他是誰。
但仍是控製不住自己一樣的往塌裏側挪了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