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逸帆穿戴整齊,並不像半夜醒來尋人的。
自從山寨之事後,孟凝雨對他不再是簡單的無視,而變成了十足的警惕。
“阿凝,給你看個好玩兒的東西。”
他從懷裏拿出錦囊,在漆黑的夜色下隱隱透出紅光。
齊逸帆有點小小的羞澀:“想快點給你,沒準備盒子。”
孟凝雨沒說話,看著他從裏麵拿出一副手串,青綠色的繩子編織,串著一顆珠子,紅光便是由此而來。
珠子裏隱隱看出幾分輪廓,像是什麼東西的種子。
“這是赤焰花的花種。”
齊逸帆將手串放在掌心,給她看:“赤焰花,生於寒潭,種子卻炙熱無比,戴上它,再涼的天也不會覺得冷。”
孟凝雨興致缺缺:”我不怕冷。“
“先別急著拒絕。”齊逸帆拉住她的衣袖,一邊說著冒犯,一邊強勢的將手串戴在她冰涼的手腕上,“這花還有個名字,叫血獄,墮入地獄之前流幹的最後一滴熱血。”
他發乎情止乎禮,單純的為她戴手串,並沒有任何多餘的接觸。
“像你。”他說。
話音剛落,孟凝雨突然發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他的脖子,一眨眼閃到他身後,殺意毫不遮掩:“這沼澤,多一具屍體也不會有人知道。”
孟凝雨並沒有刻意控製自己的力道,齊逸帆幾乎是一瞬間滿臉漲紅,但他仍然笑著:
“阿凝想我安眠於此?”這個當口還不忘賣乖,“那我臨死前,能否求一個答案?”
“說。”
“阿凝可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他想要回頭看孟凝雨,發現不太可能後隻好退而求其次,虛按在她的手腕上。
“喜歡?還是不喜歡?”
孟凝雨無意應對這種無聊的問題,更收緊了手指,可鉗製住的人卻一反弱勢,電光火石間掙脫,反手將她按倒在地。
兩人一上一下,孟凝雨的雙手並沒有被壓製住,但也沒有立刻反擊。
曖昧的姿勢,劍拔弩張的交鋒,孟凝雨指縫裏淬毒的針隨時能刺進齊逸帆的頸項。
齊逸帆似有所感,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的頸間,又不戳穿:
“地上涼,這兒暖。”
說著,他又說回赤焰花:“我一直在用什麼辦法才能讓你不這樣冷,還好找到了。”
“無謂之事。”
“和你有關,就不會沒用,”他雙臂撐在兩側,凝視著身下的人,眼神從未有過的直白,赤裸裸的侵略:“阿凝,我想看你的笑,隻對我一個人!”
“無謂之想。”
“若能輕易得到,豈非人人都有?我要的就是這天下獨一份。”他沉聲,“阿凝問我求什麼,我就求你心裏絕無僅有的獨一位置。”
他鮮少這樣,孟凝雨也從未這樣長時間正視他,片刻後推開他起身。
“今日我不殺你,但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夜色闌幹,孟凝雨頭也不回的離開。
齊逸帆枕著手臂看著天,嘴角勾起。
阿凝收下了他的禮物。
翌日,軍隊返京。
按照約定,齊逸帆進宮領賞,孟凝雨在途中回了府。
虹姨已經準備了飯食和熱水,孟凝雨用過飯,簡單梳洗之後就睡下了。
後院小房子的香斷了又續,淡去的記憶又浮現在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