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蹙眉往後看,蕭子晟側顏冷絕,順著汗水往下,一支長箭穿透了蕭子晟的小腿,背著月光,箭頭上的血跡籠了層銀輝,耳畔冰冷冷的聲音如同三冬凝結成的冰棱子砸下來。
“不想死就別亂看!”
戾氣形成的無形壓迫令燕月窒息,她死死抿著唇縮在蕭子晟懷裏,任身邊罡風呼嘯而過,她聽得出來,身後追著的可不止一匹馬!
路過一處高牆時,燕月隻覺自己騰空而起,順著高牆便翻了過去,重重落地,疼得噤了聲,幾乎融於夜色的蕭子晟也跟著跌落了進來。
直到雜亂的馬蹄聲過去,燕月才疼過勁兒抬頭,隻見蕭子晟麵色蒼白,鷹眸一般銳利的眸子打量她,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紫色玉佩上,那周身的淩厲頗淡了些。
“你是侯府庶女,葉婉柔?”他問。
燕月也看了看玉佩,點點頭,侯府世子給她玉佩的時候隻說是小庶女臨死前留下的,不知來路卻能代表侯府庶女的身份。
蕭子晟已經將小腿上的箭拔出,正包紮傷口,見她轉頭,便飛速將包紮的布條緊緊係了兩個結,起身站穩,又扶她起來,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給她披上。
“這麼晚,你在街上幹什麼?”
蕭子晟身量很高,與她說話須得低著頭,隻在這低頭之間,那一雙銳利的眸子裏似是裝了萬千星輝,如漩渦一般,時時都要將燕月卷進去。
燕月攏了攏大氅,淡淡的血腥夾雜著薄荷熏香,令人神清。可她受不起啊,這般絕色的男人,沾上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她解下大氅,踮起腳尖披在蕭子晟身上:“說來話長,蕭將軍不是也在街上?咱們誰都別管誰,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蕭子晟眯起眼睛:“你認得我?”
眼前女子的長發被風吹起,絲絲縷縷拂著他的下頜,一直以來,他對母親為他定下哪個女子毫不關心,更未見過一麵,他早已立誌一生戎馬,成家於他而言便是累贅!
沙場征戰,一想到家中還有個矯揉造作的夫人盼歸,他便覺得心累。與這未婚妻相遇,實屬偶然,他並不希望被糾纏。
燕月動作微停,道:“都說蕭將軍是少年英雄,每每凱旋皆引得不少人特意圍觀,將軍一年勝仗無數,金鱗哪個女子不認得?”
蕭子晟蹙眉,握住燕月係帶子的手,扯下大氅將她包裹起來,這樣的奉承,他聽得膩耳朵!
燕月整個人被嚴嚴實實包裹著,她不知蕭子晟想幹什麼,就看著眼前的界麵銀兩數額蹭蹭往上走,一百銅,兩百,三百……
一直漲到在一千銅才停下!
“宿主與重要之人閑聊,獲得五百銅,獲得對方好感,獎勵五百銅。”
天降橫財!
她唇角勾起一瞬間便克製,長長呼出一口氣,再次抬眸看向眼前這張賞心悅目的臉,若是隻需對著這張臉說說話便能湊夠銀兩,她也不是不能在侯府多待幾日。
她笑了笑,轉過身整個人縮在蕭子晟懷裏,稍一用力便將人背了起來。
“蕭將軍說得對,要快些回去!”
否則力大無窮的能力消失後,扶著受傷的蕭子晟走回去,不知要走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