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旨意都傳達過去了。”王公公恭敬地彎著腰,肅正的對她說:“上柱國夫人親自走的一趟,他們都知道陛下的意思,不敢拒絕。”
李懿仰起頭,眼眸隻留著一條縫,吐出一口氣,很快無形的消散。
她低聲喃喃,“要多冷,才會有白氣啊……”
“陛下問什麼?”王公公耳朵不好使,上前一步又問她。
李懿輕笑,嘴角的弧度輕薄,“為著朕幾位肱骨大臣家的喜事高興呢。”
王公公老眼昏花,眨了幾下眼前朦朧的名為懷疑白霧才散開,然後了然,女皇是在說笑。
李懿才不管他怎麼想,垂頭看著和佛珠搭在一起的珊瑚串,眼底半點笑意都沒有,“幾位小姐都是從前和謝家劉家親近的,性子高傲,怕是看不起朕的賀禮,成親時不用派人過去了。”
貴女之中的人也都處理了,以後等瑤兒回來,參加什麼賞花宴也沒礙眼的東西了。
又想起那夜夢中的最後一句,李懿眼底微沉,晦澀不明。
總不知道對方是何人,但願惠玄的話是真的,否則……她踏平靈慈寺!
她身上凶戾突現,王公公嚇得一縮脖子,弓著腰不敢看她。
李懿餘光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抿。
還是沒什麼語調的問:“不是腿疼,太醫開了方子,好些了?”
王公公謙卑又恭敬,“是,多謝陛下恩賜。”
李懿皺著眉抬頭看他,王公公微微退後一步,低著頭像是惶恐的樣子。
“嘖。”
李懿抬起手指著殿門,“滾出去,別在這裏惡心朕。”
王公公惶恐的腰伏的更低了,後退著出去了。
李懿在後麵錯開眼,咬著牙,“跟誰學的拿腔拿調的……”
這時候如棠進來了,端著燃著的香盒,放到李懿身邊。
是清淡的果香,李懿看著升起的縷縷香煙,眉頭一挑。
拿過一旁掛著的毛筆,正擱在那煙霧上熏著,直到捏著筆杆的手腕上的珠子都停了晃動,才又拿下來。
在硯台裏蘸蘸,挪到紙上,滑動,很快一個懿字成型。李懿抬手放下毛筆,拿起那張紙聞聞。
沒有熏香的氣味。
“陛下?”如棠看著她的動作不解。
李懿眤著眼看那香飄散出來的顆顆粒粒,過了一會兒收回視線。
沒了那一點好奇,眼神中的冷壓過香的溫柔。
“南平的雨停了?”
如棠垂下眼簾,“是,晨間那邊傳信回來時已經停了。”
李懿眼底的深海波動一下,“那就好。”
如棠接著道:“暗衛才到那邊,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李懿蜷起手指,敲著實木的椅子,“讓暗衛盯著南平的玉礦,那邊的挖礦人都是哪裏找來的,有沒有經常死人的情況。”
好多人都是凍死的……那裏。
李懿神情冰凍,像極了話本中殺人不眨眼的魔。
如棠跪地稱是。
而後又問:“那南平的異樣……”
她沒忘記女皇當時下令時恐怖的樣子,那位長公主對女皇來說極為重要。
李懿聽到她的話,眸光一閃,惠玄說自己找不到苡瑤的話猶在耳畔,她心急憤怒都沒有用。
她下放視線,聲音如同在雪山上沉浸多年的冰,“查一下最近去過南平的貴族世家,就算一隻腳路過也要報給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