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何想,眼下的奏折還是得女皇自己批,隔天的早朝也得親自上。
“陛下,如今的河道是百年前大淵初建時在原先的遺留上開挖的。前些日子,臣奉命修整發現其中泥沙積沉,河床抬高不少。”
工部尚書眼挺的直,手中笏板舉了許久也不曾動搖半分,是要女皇看到他的真誠。
接著道:“臣尋了人挖出許多,但上遊不斷攜帶而下,已非單單挖取可解決的。”
李懿餘光瞥見前麵兩個丞相機靈轉的眼珠子,眸子冷淡不少,問工部尚書,“那愛卿以為該如何?”
冷然的目光讓工部尚書覺得是不是女皇不讚同他提出的事,冷汗往額頭上冒,但是這是為國為民的大事,不容馬虎。
隻得繃緊了腰,咬著牙繼續道:“臣以為應開挖新的河道,使水流改道,在行降低老河道河床之事,後兩個道並用,如若一方出了問題,那另一個也可繼續使用。”
李懿不懂這些,但還是從他的話中琢磨出了一點意思。
垂眸看著他問道:“那新河道的開口選定,走向也可定於多旱災的地方,以此調節用水的需求,是也不是?”
工部尚書眸中一亮,臉上也激動起來,急於對女皇表示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是!是陛下!”
他頓了一下調整有些含著家鄉音的話,又道:“如此,在大雨時既可解決洪水地區不知水往哪排的問題,也可給旱災地方送去救人救糧的水!”
李懿眉頭一挑。
這倒是好的。
她摸著右手上被筆磨出的紅印,轉而看向一眾大臣,問:“眾愛卿覺得如何?”
底下的人麵麵相覷,無人應聲。
出頭鳥不好做,李懿不忍臣子推搡就自己選了一個,視線落到接任的戶部尚書周書行身上,“周愛卿。”
後者抬頭對上她的目光,趕忙站出來,“陛下。”
“開挖河道是個大工程,所需錢兩,戶部可還能拿的出來?”
“這……”周書行低下頭,語氣遲疑。
李懿疑惑,“嗯?周愛卿執掌戶部,連國庫裏有多少東西還都不知道?”
這一聲疑惑,讓周書行猛然想起了上一任戶部尚書,不甚莊重的跪下。
伏在冰涼的地上,“臣隻是不清楚開挖河道究竟需要多少銀子,言語不清,請陛下降罪!”
李懿聽了從喉口溢出一聲輕笑,語氣略顯的無奈,“朕隻是想著愛卿接任戶部尚書時日短,要是不懂朕就換侍郎問了,何必這樣惶恐。”
那聲笑恰到好處的衝淡了她臉上的冰冷,讓她的話好似玩笑一般。
但大殿裏沒人提著脖子同她開玩笑,也不敢猜她緩和的語氣下一刻會不會平靜的叫衛軍將誰拖出去殺了。
在女皇注視下的周書行努力扯出一抹笑,可眼底卻滿是掩飾不住的膽寒。
“謝……謝陛下。”
李懿滿意的點頭,安撫他說:“其實愛卿不必擔心,國庫裏的銀子不就是那樣,沒了還會再有的。”
這下底下眾人都深深的低下了頭,尤其是世家的人。誰都不想做那個填充國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