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默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發現這一趟真的不值,被冷君宴踢了一腳,他認了,如今還被齊韻羞辱,多少有些不甘。
看不見齊韻的時候,他就當這個人死了,可如今這人站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說什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他日到了地下,他也沒有臉麵見宮家的人,見自己的母妃。
蘇煙進來送藥,看到齊默站在窗口邊上發呆,她把藥放下,輕腳走了過去,“阿默,想什麼呢?”
齊默望向窗外那片剛剛落下的樹葉,惋惜道:“師父說得沒錯,我的閱曆還是太少了,母妃去世的時候我以為我一夜間長大了,原來不是的,冷君宴出現的時候,我對他是依賴的,還有你跟師父總是會在我身後幫我解決很多麻煩,因為我不夠強大不夠自信,麵對敵人的時候我其實是自卑的。”
蘇煙緊張地問道,“阿默,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什麼人來過了?”
齊默回頭看著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師姐,好像他的師姐從來沒有沒有變過,從小就是事事都護著自己,苦笑一聲,“沒有,誰能欺負得了我?”
有些話蘇煙不好說出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齊默七歲就被宮妃送到師父了身邊,那個精致漂亮的娃娃總是喜歡一個坐在台階上俯視她。
齊默隻是懶,從小錦衣玉食,萬人追捧,看到比自己個子還小,年紀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自己卻要叫師姐,他內心不滿,對任何事情更是毫無興趣。
練個三個月的紮馬步,最後以自己沒有天賦為由天天不來練武,師父也不催他,可是蘇煙想他,那漂亮的小娃娃要被人拐跑了怎麼辦?
所以她動不動就找借口讓齊默明天一定來,齊默年紀小,一塊桂花糕就能把人忽悠到了,後來她看著齊默長大,還看著他失去了親人,吃了很多很多苦。
“阿默,師父已經去找藥了,等你好了,師姐讓你看看怎麼弄死那個齊韻好不好?”
齊默隻是笑笑,他並不願意師姐幫他冒這個險,得罪了冷君宴,以後師父師姐難免被自己連累,為了齊韻冷君宴什麼都幹得出來吧。
“師姐,齊韻欠我的,冷君宴已經幫他還了,往後的日子隻要他不招惹我,我便放下了。”說完拿起桌子上的藥一口悶了進去。
喝藥對齊默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再苦的藥喝下去也早就沒有知覺,隻是每每聽到有人提起他的母妃,他的心還是會如刀絞般刺痛。
連齊默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一顆淚珠滑落到了藥碗裏,而這一切蘇煙都看在了眼裏。
這一年多,其實齊默很少會有那麼傷心難過的時候,他把一切都看得很淡,包括生死。
此時此刻看到齊默難過,蘇煙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要不是冷君宴把阿默抓來,阿默還能活得更久,要不是冷君宴阿默不會那麼難過的。
“阿默,喝了藥好好休息,師姐去給你配好明天的藥。”
齊默心裏難受得很,為了不讓蘇煙看出來,隻隻能垂著眸子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