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快開門。阿姐,是我,開門啊。”
“咚咚咚”的急促敲門聲吵醒院子裏守夜的婆子,七月的天兒,下著雨總是透著絲絲涼意。
“誰啊,大晚上敲什麼敲,明早兒再來。”
睡得正熟時被吵醒,任是誰都不會有好心情,自然也沒有耐心去聽。
冰冷的雨水織成徹骨的涼意向寧音襲來,她仍舊是執著的敲著門。
婆子被吵得不行,勉強支起耳朵聽門外的人說話。這一聽可不得了了,這怎麼那麼像是二小姐的聲音?
連忙套上外衫,顧不得打傘,出來打開門一看,婆子瞪大了眼。
“二小姐?怎麼是您啊。哎喲,都是老婆子不好,年紀大了耳朵聾,沒聽見小姐的叫喊聲。”
婆子看著寧音這濕透的一身,趕忙撐起自己的罩衫擋在她頭頂。
“哎喲!您這一身都淋濕了。二小姐是有什麼急事嗎?老奴這就叫醒紅玉他們。”
寧音一路走到阿姐的院子正廳,她轉身和婆子道,“沒事,就想來看看阿姐,麻煩你了,去歇著吧。”
婆子看這裏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回了自己的耳房。
“二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濕成這樣?”
紅玉得到守夜丫鬟的稟報,出來便看見寧音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急忙走上前,才發現這位小祖宗竟是連鞋也沒穿就跑出來了,身上穿的也還是就寢時穿的裏衣。
“快去找一套小姐的幹淨衣裳來給二小姐換上,這樣非得感冒不可。”
“紅玉,別忙了,阿姐可是還在睡?我去看一眼阿姐就走。”
說著就要起身,紅玉急忙攔著,這兩姐妹今晚也不知是怎麼了,一個比一個的驚惶,臉色蒼白。
“哎,二小姐,大小姐今晚夢魘了,正恍惚著呢,奴婢去問問小姐,您看可好?”
夢魘?阿姐也做夢了?
“我的小姐哎,您怎麼跑得這樣快,奴婢都追不上您了。”
紅苕急匆匆趕來,身後跟著拿衣服提鞋的小丫鬟。一打眼見到寧音渾身濕透的模樣就要給她披上外衫。
“您就是想見大小姐也要穿上衣裳呀,這夜裏寒涼,淋了雨可是要生病的。”
寧音呆愣愣地站在那兒,任由紅苕給她擦頭發,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團混沌。
心頭總有股哀痛縈繞在那兒,致使思緒屢屢飄散。
一晃神,仿佛又看見阿姐倒在血泊中的模樣。那一幕刺的她心口疼,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砰”一聲悶雷震響,院子裏恍若白晝。
寧音聽見紅苕說,“二小姐,小姐說今晚有些不舒服,請您快些回去沐浴換衣裳,以免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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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停歇,院子裏花木寥落。
“小姐,用早膳了。”
紅苕看見小姐自起來後就一直趴在窗子那兒,這暴雨連下幾日,今日才堪堪放晴。院子裏花樹都被打落,具是蔫巴巴的模樣。
“今日可有人遞帖子過來?”
寧音一邊走向餐桌,一邊問道。
“程二小姐遞了帖子來,說是想邀您出去逛逛。”
聞言,寧音執勺的手頓了一下,又繼續喝粥。
“我知道了。”
早膳剛撤下去,就聽見程詩悅清脆的聲音響起。
“杳杳,你上次說想給你姐姐選的簪子,我在萬寶樓看見一支,做工可好了,造型也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