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並沒有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而是落在一個寬闊的懷抱裏。

周瑞言手搭在寧音肩上,微垂的眼裏透露出些許關心。

“啊”

寧音猝不及防被人打橫抱起,她連忙搭上眼前人的肩膀,卻碰到他冷硬的甲胄,手指無意識的蜷縮。

“冒犯了,事出有因,你扭傷了腳,我送你去醫館。”

她聽見周瑞言溫和的話語,默默點頭。

“多謝周將軍。”

走了一會兒,寧音實在受不了這靜默的氣氛,開口找話題。

“周將軍,你剛剛好厲害啊!那麼遠就能把長刀插*入馬脖子那麼深,習武之人都可以做到嗎?”

周瑞言:“……”

“對了對了,以往街上鬧事,巡城衛兵都來得很慢的,今日你們來的好快哦。”

仿佛抱著一隻百靈鳥的周瑞言腳步頓了一下,繞過地上跌落的木頭碎塊繼續往前走。

“以前這些紈絝子弟撞壞百姓的攤子都不賠錢的,百姓懼於他們的權勢,也不敢討要。今天你做主讓他賠錢,他會不會找你麻煩啊?”

……

“周將軍,你是不善言辭嗎?”

終於到了醫館,寧音被放在醫館椅子上,好奇地問出這句話。

“寧姑娘,不是所有習武之人都可以。今日恰好在洪武大街巡邏,以及我會說話,隻是不說廢話。”

周瑞言還維持著半放下寧音的姿勢。

被周瑞言炯炯有神的丹鳳眼注視著,寧音扯著嘴角訕訕笑了一下,默默收回還搭在他肩上的手。

“你好好坐著,我去給你找大夫。”

寧音看著他大步走出去和人攀談。

這時候醫館裏到處是人,坐堂的大夫和學徒們都忙的很。周圍被瘋馬撞傷的百姓都被安排到這裏救治,大夫進進出出,忙的滿頭是汗。

寧音安靜的坐著,也不好意思叫人先給自己診治。周瑞言在一旁耐心等大夫包紮完一個患者,才忙帶著他走回來。

他看見小姑娘老老實實的待在那兒,自己明明很疼卻忍著沒有叫喚。

瞧見他過來,便抬起頭對著他乖巧的笑,烏溜溜的眼珠透露一抹靈動可人。

“姑娘傷了哪隻腳?讓老夫看看。”

“右腳扭傷了,一動就疼。”

老大夫讓寧音脫了鞋,用手仔細摸骨,確認是骨頭錯位了。

“姑娘忍著點,老夫幫你正骨。”

“大……大夫,您輕點啊,我怕疼。”

看著老大夫那架勢,寧音本能就要往後退,然而後麵是椅背,退無可退。

手上也沒什麼可以抓的,往旁邊一撈,抓住了周瑞言的手。

周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

隨著“哢”一聲響,骨頭正位,寧音一瞬間眉頭緊蹙,雙手使勁兒,指甲嵌入周瑞言的皮*肉裏。

“好了,沒事了。姑娘這兩天先不要走路蹦跳,待會兒拿瓶藥酒回去敷一敷,連續用上五六天,也就痊愈了。”

老大夫叮囑完又趕往下一個患者。

“寧姑娘,請放開我的手。”周瑞言默默開口道。

“啊,啊這真是對不住,周將軍,抱歉抱歉。”

寧音緩緩鬆開攥緊的手,看著他手腕上的十個指甲印,隱隱泛著血絲,整個人尷尬的笑了笑。

“要不待會你也拿個膏藥抹抹?”

“……”

寧音等了一會兒,拿了藥酒便準備上馬車回府。程詩悅剛剛已經被程府的人接回去了。

“六百裏加急文書,行人避讓。”

“六百裏加急文書,行人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