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辛知道此事必須鬧大,否則他這汙名根本無法洗刷。

“大人,學生殷元辛想求大人將學生立刻收押大理寺,學生行得正坐得端,希望大理寺可以還學生的清白。”

裴元信麵色一變,不禁問道:“你可知道大理寺審問人所用的什麼法子,那進去的人,不管是不是冤枉的,那一進去就得沒了半條命!”

殷元辛拱手,不卑不亢地說道:“大人,科考是為大盛選拔人才的最重要的考試,不能允許有絲毫汙點。”

“無數學子,不論出身富貴貧窮,不論來自哪裏,隻要你有真才實學,通過科考入朝為官,就可為大盛鞠躬盡瘁,為黎民百姓做事。學生殷元辛不怕被收押,不怕被查,但是學生怕被冤枉,怕無數寒門學子寒心。”

這科考舞弊若是真的有人做了,那就代表著不公平。

但建立科考最初的原因,為的恰恰就是爭取最大的公平。

所以,他必須被收押,這件事必須被查清楚。

殷素素眼圈通紅,強忍著沒有流淚,而是用力的扶住她娘後,輕聲耳語道:“娘,你可千萬不能出事,你若是暈了,旁人又該胡亂扣帽子,說是被發現了,直接嚇暈了。”

秦思霜咬咬牙,堅定的站直了身體後,拍了拍殷素素的手,咬牙一字一句道:“娘不怕,娘有什麼好怕的,你大哥的文采天下皆知!”

秦思霜上前,帶著殷素素緩緩福身行禮,堅定地說道:“這位大人,煩請將我兒收押,還他一個清白。”

殷恒望著裴元信拱手道:“還請裴大人......將人帶走吧。還有我這庶子,也一並帶走,一定要給參加科考的學子一個交代。”

裴元信怔住了。

圍觀的人們也全都怔住了,當下紛紛不再吵鬧,而是靜靜的立在原地,眼圈通紅的看著被扣住的殷元辛。

還沒走的學子們,忽然振臂大喊一聲道:“殷公子你放心,我們給你寫請命書!”

“殷公子你放心,我們都能給你作證!”

“殷公子,你一定會被證明是清白的!”

“殷公子你放心!”

“殷公子你別擔心!”

殷元辛拱手道謝,麵色平靜的跟在裴元信的身後,一步一步堅定的往前走去。

不遠處的茶樓之上,一個端著茶杯的手正抵著門窗望去,等殷元辛走後,手一鬆,門窗自然合上了。

“還真是......得了不少民心啊。”

“此人本就文采出眾,行事端正,所以我早就要你不要動手了,你偏偏,你......”

“動了都動了,還後悔做什麼,不過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還能怎麼查?反正怎麼查都查不到,這成績便隻能作廢。”

“你清理幹淨了?沒有絲毫遺漏?”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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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恒帶著秦思霜和殷素素登上回府的馬車,他們來的時候有多緊張高興,回去的時候就有多難過憤怒。

殷恒握著拳頭道:“元辛行事一向穩妥,不可能得罪人。”

“哪裏沒得罪了,不就得罪了你的心肝寶貝小兒子嗎?”秦思霜冷笑一聲道,“我回去之後就查庫房,若是布料不對,我一定將柳姨娘押送官府。”

殷恒皺眉歎了口氣說道:“夫人,你不要急行不行。元呈才多大,哪裏能那麼心思縝密,不說那布料,就光在珍珠上刻字這樣的工作,尋常匠人根本就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