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翠正和祝定銀做見不得人的事兒,見到曹二柱臉就紅了,又聽他提到自己,她更不好意思了。
她羞達達地說:“嗚,我在前麵山坳裏放牛哩!借來張玉芝家的公牛,正準備給我的母牛配種,祝支書來了,硬要拉我坐到這兒談那個搬遷補償款的事兒,想做我的思想工作……”
祝定銀剛和朱玉翠做了虧心事兒,照說要難為情不好意思的,可他天天在女人堆裏折騰,已經是習慣成自然,司空見慣了。
再就是認為曹二柱還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沒有把他看在眼裏,他現在不僅一點也不做賊心虛,而且相反還趾高氣揚的。
他笑笑說:“唉,還不是因為搬遷的那點破事兒!天宇集團在我們梨花衝村建精製棉廠,是我們曹客店鄉……招商引資的,是為了促進我們梨花衝村的發展,為我們造福的大好事兒,我們村委會已經跟人家天宇集團簽協議書了,梨花衝的有些土地已經賣給了人家,他們要在這兒建世界上最大最高端的精製棉廠。”
曹二柱眨著眼睛說:“這事兒我知道,他們的說法冠冕堂皇得很,好像他們就是我們的救世主。”
祝定銀看一眼曹二柱說:“說句良心話,人家給我們農戶的搬遷補償款已經不低了,還承諾優先招我們村裏的人到廠裏當工人上班。這樣一來,就可以讓我們村在城裏打工的男人們都回來,夫妻團聚不說,還有固定工資拿,就像城裏的領導幹部似的,這多麼兩全其美啊!唉,可一些釘子戶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補償五十多萬元還嫌少了,還獅子大開口硬是要一百萬,目的達不到,竟然死活不願意搬家。”
唉,他祝定銀這不是指桑罵槐地借機罵我曹耀軍嗎?
曹二柱不高興了,他在心裏說:老子就是要一百萬,不給就是不搬家,看你怎麼辦。
他眨著眼睛看著祝定銀說:“祝支書,我聽人們說了,要是放到城裏,像我們村這樣的地,沒有二百萬,甚至三百萬,他們天宇集團做夢都弄不到手的,給我們五十萬你還嫌多,怎麼你們當幹部的總是喜歡胳膊拐子往外拐,替別人說話呢?”
“你看,曹耀軍,你的思想好像就不通嘛!還是年輕人哩,一點都不要求進步!”祝定銀將朱玉翠拉起來又說,“這不,我剛才給朱玉翠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她的思想境界都比你要高很多哩!嘿,關於這次搬遷,我已經改變了做工作的策略,一個一個地做工作,各個擊破,先做通當家人的工作……哎,對了,下次,我去你家做你媽胡大姑的思想工作……”
朱玉翠站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生怕哪個地方沒有蓋住露出來了,特意捋了捋額頭上蓬亂的頭發,還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脖子,扯了扯領口。
她不服氣地說:“哼,梨花衝的風我吹習慣了,梨花衝的水我喝得就是舒坦,哼,我是不願意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