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子不怕,老子的身體棒著哩,什麼病都傳染不上我。”曹二柱盯著何登紅說話時不停張合的嘴巴,心裏說,戴上這口罩,就相當於間接跟你親嘴了。他吸吸鼻子,聞了聞,還用嘴巴吻了吻口罩說,“嘿嘿,好香,挺好聞的。”邊說邊往臉上戴,“嘿嘿,你就在這田埂上歇會兒,我保證讓你棉花田裏的害蟲一個就不留。嘿嘿。”
何登紅本想說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內火有些重,沒準有口臭。可看曹二柱一副饞樣子,就像幾輩子沒見女人的,便沒有回答他的話。
她無意中看到了曹二柱夾著雙腿,撅著屁股,作為過來人,她知道他現在的狀態,立即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紅得比紅紙還紅了,抿著嘴巴還是沒忍住,偷偷地笑起來。
曹二柱的舉動很明顯,就是在討好自己,見他走進棉花田裏噴農藥去了,在半人高的棉花枝頭上,他不時噴出一道道水霧來。
何登紅脫下穿在身上紅色的雨衣墊到地上,長長地歎氣一聲坐了下來,身子放鬆了。
唉,不幹活兒了,真舒服!反正是他搶著替自己幹的,他要幹就讓他幹去,別人看到了說閑話,讓他們說去,自己輕鬆了再說。
說實話,幹這種活兒,實在是太累了,一桶農藥幾十斤重哩,那水還是從山腳下梨花衝水庫裏背上山坡的,那麼重的噴霧器背在背上,一桶藥水打完,弄得是腰酸背痛的,身子就不敢伸直。
還有,打這種劇毒農藥,還冒著中毒的危險。要不是老公朱老四到城裏打工去了,哪個女人願意幹這種危險的重活兒啊?
男人不愧為男人,身強力壯,噴霧器背在背上輕輕鬆鬆,就像小學生背著書包跳跳蹦蹦去上學似的。
曹二柱生龍活虎,幹得歡快得很。
也許是心裏有一種動力,他背著噴霧器打得超級之快。一桶打完,他馬不停蹄地跑到山下的梨花衝水庫裏背水,跑上山又讓何登紅配成藥液,再到棉花田裏噴霧。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打了好幾桶農藥,他是臉不變色心不跳,一點就不感覺到累,隻是臉上有些汗珠子。
何登紅本來想打完這塊田就回家歇去的,現在有曹二柱幫忙,反正不用自己出力,他是主動送上門的,這樣的勞力不用白不用,她又改變了主意,她決定把另一塊田的農藥也打了。現在棉花田裏棉鈴蟲超級猖獗,遲打一天藥,它們就多危害一天棉花的蓓蕾,治蟲如打仗,那得爭分奪秒。
這塊田打結束了,他們又向臨近的山坡走去。
曹二柱笑著說:“嘿,這塊田的農藥打結束了。現在是不是回家呀?”
何登紅站起來,往前麵指了指說:“那邊還有一塊田哩!”
他們兩個人並肩走在山道上,路很窄,路兩旁都是茂盛的荊條,他們走在路上,幾乎就是在荊條叢中,他們靠得很近,而衣服又薄,幾乎是身子挨著身子,他們能感受彼此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