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登紅見胡大姑左顧右盼的,估計是怕把事情鬧大了,於是,何登紅反而淡定下來。
她不高興地說:“胡大姑,你說什麼話呢,我一直尊重你,把你當長輩呢!哪個熬不住了呀?胡大姑,你蠻有經驗呢!你大兒子曹大柱也在城裏打工,你不會是想讓兒媳周小娟到城裏發廊裏做小姐吧,你這婆婆為兒媳還想得蠻周到哩!”
胡大姑以為自己占理,就繼續說:“登紅,你別打岔!我的意思是你想男人了,別拉我們家二柱兒那個傻蛋下水,他還是一個孩子,嘴巴又沒有把門的,弄得不好,就會弄得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你在城裏的發廊裏,又舒服了,又賺錢了,還隱蔽,人不知,鬼不覺,該有多好啊!你和我們家二柱兒在一起,他又沒得一分錢給你……”
說得夠明白了,句句傷人,何登紅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真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她看了看胡大姑,想起了村裏的傳言,就來了一個反守為攻,她毫不客氣地說:“胡大姑,你怎麼說得你自己就像很純潔的樣子呀?什麼當大官的呀,什麼錢呀,你以為我是你呀?你和祝定銀有那麼一腿,哪個是瞎子呀?還有,你年輕的時候跟那個搞社教的當官的……嘻,你看你們家二柱兒,他長得像哪個,像明玉叔不?你告訴我,他是哪個的兒子呀,他的親爹是哪個呀?”
胡大姑聽了何登紅的話,沒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反而傷到了自己,她臉紅一陣白一陣,要不是抓住了門框,差一點就倒地了。
她見何登紅越說越激動,生怕曹二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胡大姑趕緊製止說:“登紅呀,我是提醒你哩,怎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我聽我們家二柱兒說,他和你在荊條叢裏那個……”
還沒等胡大姑把話說完,何登紅立即裝出驚訝的樣子說:“我的天啦,天方夜譚,不會是癡人說夢吧,你看那曹二柱的胎毛幹了沒得,我一個結婚了的女人,怎麼會和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做那樣無聊的事呢?”看胡大姑愣住了,她又大聲嚇唬說,“你們自己往自己的腦殼上扣大便盆子,別捎帶上我呀,要是讓我們家朱老四曉得了,他不拿斧頭砍你們家曹二柱的腦殼才怪呢!”
胡大姑成功轉移了何登紅的話題,一激動拽住了何登紅的手,連連說:“好,好,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肯定是我們家二柱兒犯糊塗了,在瞎說哩。”
何登紅推開胡大姑的手說:“胡大姑,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哩。今天你們運氣好,遇到的是我,要是換了別的女人,肯定讓你們下不了台。”跨出堂屋門檻,“胡大姑,別忘了到孫明芝的小賣部去商量對付拆遷的事兒哩。”
何登紅走到院子裏,正在吃飯的曹二柱歪頭笑著說:“哎,登紅大姐,你走的呀,怎麼不多坐一會兒呢?等我吃完飯,我陪你聊聊天。”
何登紅氣得要死,她不理曹二柱的,用手指戳了戳他,還狠狠地用白眼珠子瞪了瞪他,走出院子大門時,還特意將門弄得“哐當”一響。